“我知道,你不敢说谎。”
“那、那二爷为何要欺负奴婢?”
叶瑾伏下身子,舔了舔顾南枝的泪珠子。
“我不喜欢你和别人靠的那么近,要惩罚。”
卧房传出木床摇晃的嘎吱嘎吱声音,顾南枝哭了一夜,嗓子沙哑,哭湿了挡住眼睛的布条。
“爷,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纵使顾南枝瞪大眼睛,眼前依旧漆黑一片。
她就像被碾碎的花朵,花汁四溢。
外面鸡叫声响起,叶瑾才停了动作。
他捋了捋汗湿的头发,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顾南枝,轻笑。
“娇气。”
顾南枝眼尾通红,浑身潮湿酸软,除了落泪什么都做不到。
求饶声音呜呜咽咽,更像是哭声。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已经第二日,鼻尖隐约能嗅到葡萄味儿。
想到昨夜的两人之间的缠绵,顾南枝捂住脸低低哭出声。
“爷还没怪你偷人,你倒是委屈上了。”
顾南枝不想搭理叶瑾,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话,背过去,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
昨夜一切太疯狂,那般花招,只有秦楼楚馆里面的妓子才会。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一声声压抑的抽泣顺着被子的缝隙传出。
顾南枝双手死死拉着被子,整个人都藏在里面,仿佛这样,之前的一切便都没发生过。
屋中亮起烛火,叶瑾正看着手下禀报的书信,随口。
“明儿你便回京都去。”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从顾南枝耳边响起。
若是她自己回去了,老夫人定要怪罪,而且她的肚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心中思绪万千,顾南枝掀开被子站在叶瑾书桌前。
“爷,可是因为白家小姐?”
叶瑾眉头微蹙,“关她什么事?”
这副模样在顾南枝眼中便成了偏袒。
无论白柔说什么,叶瑾都相信。
今天的事怕就是白柔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顾南枝没证据。
她眼睛一眨,泪水便落了下来。
“奴婢想跟在二爷身边,求二爷不要赶走奴婢。”
“回京都不好吗?我再给你请一个戏班子,去金妆阁买些首饰,挂我的帐。”
吃饱餍足的叶瑾十分好说话,耐着性子哄顾南枝。
顾南枝眨眨眼,走下床,半跪下,靠在叶瑾的腿上。
她眼底还残存着一些水雾,一双眸子如东海珍珠一般,闪着璀璨光。
“世界上只有二爷对奴婢好,旁人只会欺负奴婢,二爷不同,只有在二爷身旁,奴婢才显得安心,更何况……更何况二爷身边也需要人伺候,那个人不能是奴婢吗?奴婢不怕辛苦,奴婢只想在二爷身边。”
她眼中全然是信任依赖的神色。
男人不过如此,顾南枝心中明了。
救风尘刻在男人的骨子里,只要表现的只有对方能拯救她,没有对方她就活不下去,男人骨子里的那些英雄因素便会作祟。
白柔不就是这样吗?
顾南枝不太聪明,许多事要过后才能反应过来。
可她也不算太笨,总归会在失败中寻找经验。
顾南枝知道自己哪个角度得叶瑾欢喜,她抬起头,晶莹的眼泪顺着脸滑落。
“爷,求您了。”
“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叶瑾嘴上这么说着,手诚实地擦去了顾南枝脸上的泪珠。
动作旖旎。
“奴婢离了二爷便不能活,若是二爷让奴婢走,还不如一刀杀了奴婢。”
顾南枝声音带着哭腔,手灵巧解开叶瑾腰带,声音娇媚。
“爷。”
感受着鼻尖炙热的气息,顾南枝觉得自己也堕落了,同那些出卖身体达成目的的女人一般。
咚咚咚——
门被敲响,夜三声音响起。
“二爷,奴才前来禀报永州灾情。”
叶瑾想要推开顾南枝,顾南枝第一次忤逆叶瑾,没有离开。
看着顾南枝漆黑的头顶,叶瑾呼吸也变得炙热起来。
“爷?您在吗?”
门外的夜三不确定开口。
“讲。”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叶瑾的声音传出。
不同于平日,声音低沉沙哑,呼吸也凌乱了几分。
夜三心中疑惑,还是开口。
“回二爷的话,水患冲了好几个城镇,难民四五万人,全涌向梧桐城,其中不少灾民作乱,占山为王,打劫来往百姓,就连朝廷的运输粮食队伍都被打劫了,奇怪的是……”
夜三顿了顿,暗卫的耳力向来灵敏,他听见书房内有两道呼吸声。
伴随着怪异的声音,叶瑾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难不成……有刺客?
他心中大惊,耳朵贴在门上。
就在他要冲进去的时候,叶瑾不悦声音响起。
“继续。”
夜三踹开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一只脚被夜一拽住,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禀报。
看着夜一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夜三挠挠头,继续。
“奇怪的是那些山匪并未打劫梧桐城内富商的队伍,甚至还有意保护,不知为何。
梧桐城中多了许多报官的人,都是家中人忽然消失,只是最近水患死了不少人,衙门并未在意,只按照受灾身亡处置。”
夜三禀报完,等了半晌,屋内没有动静。
“爷?”
砰——
回应他的是笔架砸在门上的声音。
“滚!”
叶瑾暴虐的声音响起,吓得夜三踉跄了几步,连滚带爬的跑向黑暗角落。
他捂着心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叶瑾映衬在窗户上的剪影。
“爷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