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惯会察言观色,之前见叶瑾脸色就不好,一直没敢开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如今白柔险些受伤,叶瑾便发了话。
想来白柔在叶瑾心中地位不凡。
“是。”
她快步走过去,“白小姐,奴婢来帮您。”
白柔摇摇头,坚持亲自施粥。
香儿摔了手中木柴,阴阳,“好没眼力见,净挑些轻快的事,怎么不过来帮忙生火。”
周围乱糟糟一片,顾南枝没和香儿计较,抱着角落里的一捆柴火向灶台走去。
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微微一动,传来阵阵闷痛。
将大部分重量压在没受伤的那只手上,顾南枝有些费力地拖拽木柴。
木柴都是潮湿的,燃烧起来的时候冒起一阵黑烟,伴随着呛鼻的气味儿。
“咳咳咳……”
顾南枝低声咳嗽了几声。
“咱们都是奴婢,做些辛苦的事是应该的,贱命一条。”
香儿话里话外挤兑顾南枝小姐身子丫鬟命。
顾南枝也不生气,她向灶膛里面塞了一大捧湿木柴,湿木柴遇火冒出浓浓黑烟。
顺着风向,浓烟全刮到香儿的身上。
“咳咳咳咳!!!!”
香儿被呛的撕心裂肺的咳嗽,鼻腔脸上都是浓黑的粉末。
瞧着她狼狈,顾南枝垂眼语气平淡。
“香儿姑娘说的对。”
香儿愤愤盯着顾南枝,“你是故意的!”
“姑娘说的哪儿的话,咱们奴才,哪儿有那么娇贵。”
用香儿的话堵住香儿的嘴,气的香儿直跺脚。
“姑娘不要跺脚了,土都飘到锅里了。”
顾南枝的语气始终平淡,却总有一种能把人气死的能力。
香儿恶狠狠地剜了顾南枝一眼,将一大堆活都扔给顾南枝,自己站在白柔身边帮忙去了。
好在很快有人过来帮忙,后续的粥正常供应上。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顾南枝抬头瞧见香儿怨毒算计的目光。
知道香儿手段向来多,总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叶瑾误会她。
或者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陷害她。
心中对香儿有了防备,顾南枝不去招惹她,干活的时候总和另外一个厨娘待在一起。
当粥发的差不多,围在粥棚周围的百姓也散去了大半。
“粮食用完了,能劳烦各位去粮仓再取一些吗?”
白柔扫了一眼粥棚,开口。
在场谁都知道白柔在叶瑾这里的特殊性,即便白柔不是赈灾队伍里的,其余人也愿意卖给她面子。
为首的侍卫颔首,“自然可以。”
叫了一些人去取粮食,粥棚内的人更少,只剩下寥寥几个。
这时候香儿忽然上前,对着顾南枝颐指气使。
“你和我把粥桶搬到前面。”
“我是二爷的奴婢,只听从二爷的命令,若姑娘想让我帮忙,请先同二爷说。”
“你!”
香儿瞪了顾南枝一眼。
顾南枝已经对香儿的眼神攻击习以为常,只是瞪一眼,又不能掉一块肉。
她只当没看见,低头揉着发酸的胳膊。
“姑娘身尊肉贵,我指示不动。”
香儿酸了两句,一个人搬着沉重的粥桶向白柔靠近。
快到白柔身旁,她眼睛环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手忽然一松,白粥散落,滚烫的粥落在白柔的腿上。
“天哪,快过来帮忙!”
她有些慌张。
见白柔脸色苍白,咬着下唇忍着疼痛,顾南枝上前了两步。
靠的足够近的时候,香儿忽然抬高声音。
“来人啊,小姐受伤了!”
瞬间将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香儿啜泣一声,责怪地看了顾南枝一眼,大声指责。
“你为什么不拿住木桶?是不是故意想要陷害我们家小姐?”
不等顾南枝说什么,香儿自顾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姑娘对我们家小姐颇有微词,为什么还要你帮忙,结果害的我们小姐受伤!”
周围难民和侍卫都看过来,白柔虚弱地靠在桌子边上,一张脸因为疼痛变得苍白,汗浸湿了额角的碎发。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香儿一声高过一声,像是怕谁听不见一般。
果然顾南枝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叶瑾大步向这边走来。
顾南枝抬头,张张嘴,刚想解释,却发觉叶瑾根本没有为她停留,径直走向白柔。
“怎么了?”
香儿开口就要告状,顾南枝反应过来,提前她一步开口。
“白小姐受伤了,你怎么不知道请大夫,站在原地干喊,岂不是耽误了你家小姐救治时间?”
香儿张张嘴,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喉咙中。
“还不快去请大夫!”
叶瑾不悦声音响起。
顾南枝迅速拿了凉水冲白柔的腿。
两人在白柔身边,倒显得香儿这个婢女是多余的。
她只能先去请大夫。
好在衙门距离这里不远,侍卫翻身上马,带着香儿去衙门请大夫。
“你还好吗?”
叶瑾蹙眉盯着白柔的一双腿,一开始目光谨慎,见腿上没有血迹,便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就连那声关心都显得公事公办。
白柔苍白着一张脸,嘴唇颤抖。
她看了一眼顾南枝,又快速收回视线,垂眸摇了摇头,做足了受害者模样。
白柔在难民中名声不错,百姓见白柔受伤,瞬间都围了上来。
不管事实如何,有人指着顾南枝怒骂出声。
“遭瘟的小蹄子,还敢陷害白小姐,你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