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照在叶瑾的侧脸上,灯火明明暗暗,衬的叶瑾格外阴鸷。
刘畏心中一惊。
“该不会南枝姑娘吃的就是这般虎狼之药吧,那孩子可就危险了,随时都会小产。”
叶瑾一言不发,拎着炉子直接杀到了主卧。
顾南枝就躺在他的床上,几乎是他一靠近,顾南枝便睁开眼睛。
“见过二爷。”
她还想站起身行礼,啪地一声,小炉子滚落在她面前。
顾南枝的动作僵硬住,她从没想过熬药的小炉子能被叶瑾寻到。
“这是什么?”
叶瑾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蹦。
眼中的怒火快要将顾南枝点燃。
顾南枝咬唇,她腹中也有一肚子委屈,却没个宣泄口,滚动到喉口,又被她硬生生压下。
浊气聚集在心口,顾南枝喘息都困难。
心脏难受,小腹也难受。
整个人汗淋淋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惨白的脸色让叶瑾再多的质问都说不出口,“爷还没怪罪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吗?”
他恶狠狠地压着顾南枝,把人塞进被窝里。
大少爷笨手笨脚的伺候人,本想掖掖被角,却直接将人裹成蚕蛹,一点缝隙都没露出。
厚厚的被子压在身上,顾南枝还是冷的打颤。
现在夜已经深了,叶瑾又从库房伸出找到了暖炉点燃,屋中温度上升。
顾南枝倒是不冷了,叶瑾热的脱了外衫。
他掐住顾南枝的下巴,“侯府的孩子是你想堕就能堕的?掂量掂量你的身份。”
语气冰冷,顾南枝觉得比身体里的寒意更要命。
好在……好在叶瑾并不是她心里珍重的那个人。
顾南枝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奴婢知道了。”
这么顺从的回答让叶瑾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面前人瞧着顺从,心中有自己的盘算。
孩子关乎于顾南枝的性命,即便叶瑾狐疑,还是带着警告开口。
“知道最好。”
床宽大,他躺在顾南枝身侧,隔着被子抱住她。
“你老家是青州的吧。”
忽然提起顾南枝老家,她侧头看着叶瑾黑漆漆的眸子,“是。”
“我派人带着药材去看你小娘,她身子恢复的不错,你不必担忧。”
他本意是想安抚顾南枝,这种话落在顾南枝耳中便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她小娘的性命就像是蝼蚁,只要叶瑾想,抬手就能捏死她们。
顾南枝死死咬住牙,才没将求饶和质问说出口。
“二爷放心,奴婢永远忠于二爷,再不起小心思。”
叶瑾还想说什么,怀中的顾南枝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她果真践行自己的承诺,不多问,不多说,只规矩待在屋中,一直到赈灾结束,跟着队伍一同回到京都。
马车队伍长的一眼望不到边际,来时候白柔一辆小小马车,回程的路上却跟着冷绥安的皇家马车。
没人敢当着白柔的面说什么,都小声的在背后议论。
“瞧着那白小姐清冷模样,没想到也是个一门心思爬床的,这么快就攀附上了二皇子殿下。”
顾南枝推开马车门,马车停在小溪旁边休息,官员跟着冷绥安到附近的林子打猎,队伍只留下一些侍卫、小厮、丫鬟。
“这些嚼舌根子的话莫要多说,不然就不是扣月银这么简单的了。”
那群人立刻闭上嘴,讪讪对着顾南枝行了一礼。
“南枝姑娘。”
顾南枝微微颔首,拿了水囊去河边取水。
等她走远了,才有人小声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不过是伺候主子的奴才,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不成?”
“谁说不是,还不如白家小姐呢,我听说二皇子向白府求娶白柔为侍妾,以后白家就搭上二皇子了。”
顾南枝的耳力向来灵敏,她面色如常,只当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她蹲下取水,身后有人忽然开口。
“看我委身于人你现在应当很得意吧,抢走了二爷,独占他的宠爱。”
白柔如一道风中摇曳的白花,被吹的摇摇欲坠,染上尘埃。
“白小姐说笑,您身份尊贵,奴婢没有资格得意。”
顾南枝越谦卑,白柔心中怒火更盛,忽然她勾起嘴角。
“你说的不错,你只是个卑贱的奴婢,玩物一般,主子喜欢便将你捧的高高的,主子不欢喜,就将你远远扔开,你知道被扔了的玩物是什么下场吗?”
她逐步逼近,站在顾南枝面前。
预料之中的生气没有发生,顾南枝脸上依旧平淡。
“我们的命自然是主子做主,白小姐您也不必故意激怒我,奴婢得了二爷的命令,不敢轻易受伤,还请白小姐见谅。”
“呵,你说如果我们一同落水,二爷会选择谁?”
提起落水,顾南枝难免又想到窒息的恐惧。
白柔拉扯顾南枝的手,就要向后倒去。
顾南枝动作比她还要快,挣脱开白柔的胳膊,反手扣住她的脖颈。
白柔是深闺小姐,力气自然不比一直做粗活的顾南枝力气大。
“你要做什么?”
她皱眉,语气带着质问。
“奴婢不想做任何事,奴婢也不想和任何人起争执,有瓜葛,还请白小姐不要针对奴婢。”
顾南枝微微用力,直接将人提起。
白柔自己站立不稳,踉跄一瞬,衣摆沾染上了一些溪水。
“你们在做什么?”
几乎是下一刻,叶瑾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他们打猎回来,叶瑾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正随手扔给身旁的侍卫。
白柔欲语泪先流,还怯懦地看了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