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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身为押送官差,他们有责任将这种伤亡降到最低。
偷听到他们的对话,队伍里的人都噤了声。
那朱氏虽然有错,但之所以会死,不都是因为宋氏故意把她给撞下悬崖的吗?
要说责任,那肯定有宋氏的责任。
可这些官差一点都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袒护大房。
他们算是看清楚了,大房这是把所有官差都收买了啊!
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得罪大房而意外消失,众人心里是一点都不敢打大房的主意了。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大房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那土匪头子多凶悍啊,还不是被一刀给劈了。
宋氏简直比官差还可怕,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才敢硬着脖子往前凑。
踏上流放路这些天以来,众人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安分过,一个个乖得跟只鹌鹑一样。
刚才混乱的时候,队伍里有几个被山匪砍伤的,他们手里没有药,吴达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虽然不是致命伤,可拖下去指不定就成致命伤了。
好在之前在浮阳县补货的时候,吴达为了以防万一准备了不少伤药。
他将药拿了出来,指挥了几个官差过去给被砍伤的人上药包扎。
随后又让人将山匪送来的刀剑和马匹统计好,准备上路。
队伍已经在这里耽误很长时间了,虽说从这里到邕州只有三千里的路程,可越到后面路越难走。
尤其是进入百越地界,那里的十万大山一直以来都是令押送官差无比头疼的存在。
他们得多留一点时间在后半部分的路程,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错过了押送的期限。
陆二夫人醒过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开始赶路了,陆思宁小姑娘一直陪在娘亲身边,是第一个看到她睁开眼睛的。
她赶忙将自己的臭脚丫子塞进小棉靴里,扬起小脸甜甜笑道“娘亲!你终于醒啦!那宁宁就不陪你了哦,我去嫂嫂那边了。”
转身,拿着屁股对着娘亲,吭哧吭哧就往板车下爬。
陆二夫人“……”
失而复得的庆幸跟激动没来得及表露一点,就哧的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
个小没良心的臭丫头!
真是白瞎了她这么担心她!
“鸢鸢呢?鸢鸢怎么样了?”陆二夫人扭身就想往后看,可被堆放在驴车上的货物遮挡了视线,看不到后边。
陆四夫人知道她不放心,小声说道“鸢鸢很好,没受伤,在赶车呢,宁宁也没有吓到,被鸢鸢保护得很好。”
宁宁再古灵精怪也是个五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哪有不怕的,更何况还经历了一遭掉崖。
她们看着都觉得凶险。
可宁宁这小丫头根本就不害怕。
其实哪里是不害怕呀,不过是有人将所有危险挡住不让她看见罢了。
陆二夫人动容,眼眶微红“我都知道,鸢鸢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小丫头那么粘鸢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换成别人,我心里早就吃味了,觉着女儿亲近别人更胜过我这个亲娘,可鸢鸢她呀,值得。”
陆四夫人抿嘴笑了笑,可不是,鸢鸢对这几个小崽子的好,她都有些羡慕了。
她家安安亲近谁她都不放心,但亲近鸢鸢,她放一百个心。
“你在做什么?”见陆四夫人抱着一筐线,陆二夫人坐了起来。
“我见鸢鸢喜欢乌鸢花,挑件斗篷给鸢鸢多绣几朵,姑娘家家,哪有不爱好看的物件的。”
穿得朴素那是迫不得已,她想在有限的条件下给鸢鸢最好的。
陆二夫人打眼一瞧,之前鸢鸢去浮阳县进货带回来白色斗篷已经被陆四夫人单独取出来了。
并不是多么名贵的料子。
衣摆上已经用紫色的丝线绣了一朵乌鸢,像蓝蝴蝶一样,分外精美好看。
“还是你心灵手巧,鸢鸢看了肯定喜欢,等咱们到流放之地,我就去开酒楼,赚多一点钱,到时候给鸢鸢准备上好的料子。”
陆大夫人听着妯娌俩的对话,心中多了一丝紧迫感,她做菜不如二弟妹,绣花不如四弟妹,要是让她们争走了鸢鸢的喜爱,她还当什么娘啊!
陆大夫人冥思苦想了一番,她平时在府中也就管家,执掌中馈这样的事情精通,总不能也按大家闺秀那一套去培养鸢鸢吧?不成不成。
倒是她做的桃花酥和桃花酿还勉强能拿得出手。
岭南多生桃树,等到了流放之地,她多种一些桃花树,到时候给鸢鸢多做一些,鸢鸢肯定喜欢。
几位夫人各怀心思,对自己的丈夫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出了林子又走了二里地,队伍总算到了吴达所说的那个村子。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队伍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樵夫,正要走上前问询。
那樵夫听得身后的动静,背着一捆柴,动作像是乌龟挪动一样慢吞吞地回过头,打眼一瞧。
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有马有刀,猛吓了一大跳,将捆成一束的柴一扔,嗖的一下跑没了影。
“老……”伯。
吴达张了张口,傻眼了。
六七十岁的老樵夫风雪中健步如飞?
倒也不必吓成这样,他们不过问个方便。
见此情形,陆老夫人说道“我们都在村口等,小吴,你进村里问一下村长能不能在此地歇脚过夜,别吓到了村里人。”
“好。”吴达套了马,正要带两个人一起去,通往村子的路口就传来一阵响动。
只见刚刚吓跑的樵夫领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乡里乡亲拿刀带锄跑了出来。
“村长,就是他们!”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