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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苏桓还穿着那一身血衣,胸口的青竹先是沾了酒,后来又沾了周嘉宁的血,怎么的都不太好看,阴森森的像只鬼魅。

周嘉宁睡着了他才过来,坐在她身侧,为她敛去面上汗湿的发。

他很是小心,或许是怕惊扰了周嘉宁,一错不错地望着她,若是周嘉宁动了一下,他立马屏息噤声跟块木头似的僵立原地,我觉着他这模样甚是好笑,跟个贼似的,便撑着脑袋问:“你这是作甚?恨她恨到连个安稳觉都不让她睡吗?”

苏桓低着头,沉默又带血的模样有些骇人,可我是谁啊,我可是个妖怪,还能怕了他不成?

“木香大夫,我说我早已爱上了她,你信吗?”

苏桓声音很低,像是从心窝子里血淋淋掏出的真心话,我把翘起的腿放下,好整以暇地说道:“哦?那你同我说说,你怎么爱上她的?”

苏桓却又沉默了,我也是奇了怪,说不爱的人是他,说爱的人也是他,我就问问而已,连说一说都不成吗?我也不介意,反正我要与周嘉宁呆上七天七夜呢,这才第一天,着什么急,我早晚会把这一切都了解的明明白白,便是他不说,我也晓得!

岂料他又开口了。

“我不知她为何会爱我,也不知她为何要嫁我。她自小就爱跟着我,做什么都要念着我,旁人觉得我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可我却只觉麻烦。后来……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每一日我都能见着她,我们在一起八年,我从来没想过会见不着她。”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觉得麻烦还要娶了人家,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待人家,八年在我这妖怪看来不过一个哈欠的功夫,可周嘉宁是实实在在的人,八年近三千个日夜,要怎么熬?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听他在这里讲话!

我不耐烦听,甩甩手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算了,你回去吧,你看你在这里她连觉都睡不好,别来烦人了!”

做妖怪的向来肆意随性,他也不是我要找的痴情之人,我在乎他作甚?

他也不在意我的失礼,只是压低了声音,极小声道:“我再看她一眼便回去。”

苏桓细细凝望着周嘉宁,我便细细打量着他,不同于梦里的苏桓,现在的他已是入朝为官的大人,身上自带一股凛冽之气,怕是再大的胆子都不敢踹他一脚了吧。

诶,我好像还忘了一件事,苏桓如今已是这么大的官,小小一个江夏周家算得了什么,他会不会报复周家啊?

我要再问,苏桓却起身离开,我坐在原地看着他背影一点点消失,却听到周嘉宁喊我。

“木香师傅。”

我走上前去,周嘉宁眼睛睁得大大,眼神却又空空,她轻声问我:“他走了吗?”

我点头,道:“走了,你是有什么话要同他说吗,不然我将他再找了来?”

周嘉宁摇头轻笑:“不了,我与他无话可说。这些日子大半都在睡觉,现下反倒睡不着了。”

我便爬到了周嘉宁的床上,撑着胳膊哄小孩似的哄她:“那我同你讲讲故事,你要听吗?”

周嘉宁顺势靠了过来,贴着我的胳膊说:“嗯,我想听,我还从未听过妖怪的故事。”

我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还逗起我来了!我要与你讲的,可是人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鱼水村的村落,那里与世隔绝,村民们世世代代都以捕鱼为生,一日清晨,一个名叫欢娥的姑娘早起去收鱼,却在河边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那男人生得极好,欢娥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又见他受伤颇重,半个身子都浸了血,便偷偷把他带回了家。”

“欢娥父母早逝,家中只她一人,村里人自然不知道她在家中藏了个男人。她每日都会早起去拣些草药,回来又是蒸又是煮又是贴,许是那男子命不该绝,倒真被欢娥救活了!谁知那男子竟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人还有些笨,每日痴痴呆呆的就知道赖着欢娥。欢娥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又与男人朝夕相对,自然对他动了心,她也不嫌弃男人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哑巴,羞答答地要跟他做夫妻。可鱼水村从无人进,也无人出,与外人结亲无异于背叛村落的大罪,欢娥便想带着男人偷偷逃出去,逃跑过程中,男人摔破了脑袋。”

周嘉宁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她揪着我的袖子,仿佛见着了他们一般着急问道:“后来呢?男人可有受伤?他们逃出去了吗?”

我绕着她的头发,边玩边说:“摔破脑袋的男人很快就醒了过来,并且带着欢娥去到了一座漂亮房子,男人忽然会说话了,人也不笨了,欢娥这才知道,男人原来是皇子,因被人追杀掉下山崖,这才意外来到的鱼水村。那男子顾念欢娥的救命之恩,想送她些金银财宝,欢娥却只想同他成亲,可一个皇子又怎么可能娶一个无权无势的渔女呢,男子非但没娶她,反而将她许配给了旁人,欢娥不肯,要回鱼水村,可她怎么都找不到回鱼水村的路了,男子又将她带了回去,裹上了喜服送上了花轿。”

“欢娥的丈夫是那男子的部下,他待欢娥极好,回家无望,命不由己,欢娥只能安心与他做起了夫妻,可男子却时常想起欢娥,又见部下带着欢娥做的鱼饼与众人分食,心中嫉恨,于是他又把欢娥抢了回来。欢娥那时已经有了身孕,自然是打死不从,可男子竟以欢娥腹中的胎儿为要挟,无奈之下,欢娥只好委身于他。她日日寡欢,生下孩子后不久便离开了人世。若不是这个孩子,欢娥也不会血崩而死,男子恨极,却又舍不得杀了欢娥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将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来养,转眼十六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跟欢娥长得很像。”

我打了个哈欠,周嘉宁却不肯放我去睡觉,她连着说:“那男子好生可恶,欢娥救了他,他却反过来害她,真是忘恩负义。后来这孩子呢?”

我揉揉眼睛,只好继续说:“后来那孩子得知自己的父亲竟是害了母亲的仇人,生恩与养恩令她百般痛苦,于是她便同妖怪做了个交易,要这妖怪替她做人,她则去寻她的亲生爹娘。”

周嘉宁瞪大了眼:“木香师傅,你不是说这是人的故事吗?怎么又有妖怪,莫非那妖怪是你?”

我故弄玄虚:“你猜呢?”

周嘉宁的眼珠子在我脸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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