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周家本就是江夏的大户人家,又是嫁女,自然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周家办喜事,周老爷又大方,半个江夏都欢腾起来,无一不在说着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嘉宁坐在轿子里,心里紧张并着欢喜,两只手搅在一块揪着喜服想着苏桓。
她终是嫁给了他,虽说他心里还惦念着那个姓李的姑娘,可到底是她嫁给了他,他们成了亲,朝夕相对,他瞧见了她的好,约莫会忘了那姑娘,渐渐爱上她。
外面锣鼓喧天,周嘉宁听着外人的说笑声,心里的欢喜慢慢盖过了紧张,忽而轿子停了下来,一只修长的手隔着盖头落入她的眼前,她记起嬷嬷说的话,连忙把手放了上去,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红盖头衬的,一张粉白的脸跟着泛起了醉人的红。
燃烛,焚香,鸣竹,奏乐,礼生诵唱道:“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她跟着他进了高堂,苏父已逝,便只有苏母,还有她的父亲母亲,可她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双亲的面色,也看不到她的夫君,高堂上的笑声是欢喜的,那她身旁那人呢?
可她来不及多想,礼生的声音便再次落了下来。
一拜天地,她祈求天地能看到她的真心,许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二拜高堂,她希望父母康健,家庭和睦,结两家之媒,修两姓之好。
夫妻对拜,她想要的并不多,只要苏桓爱她。
周嘉宁在伏下身时又一次落了泪,如意知道自家小姐是在梦中,可她却不知道小姐梦中之景,只一个劲的问我:“木香师傅,我家小姐怎么哭了?她还在梦中,可是被什么魇着了?”
算魇吗?
应是算的吧。
周嘉宁以为自己嫁给了苏桓是幸福美好的开端,却不想这是她后面很多年痛苦的伊始。
她以为苏桓终会爱上她,可她哪里晓得,苏桓爱上她之前她会吃那么多苦头。
她的执着最终换来的是八年的冷若冰霜,还有一个孩子的逝世。
当心死情灭之后,苏桓再爱她又有什么用呢?
我叹了口气,明明自己没有七情六欲,却还是为着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而生出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既希望苏桓爱上了周嘉宁,又不希望他爱她。
若他果真爱上了她,那她这么多年的苦又算什么?
人间有句话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又有多少人能等到云开,见到月明呢?
他还是不爱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