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魔神魅魇便是死于世人的这份贪念。
可六界有太多人觊觎魔神了,无论是从前魔力无边的魅魇,还是现在法力大失的容渝。
即使魔神骨已经被瓜分,但魅魇出身炽渊,浑身上下都是天材地宝。
一旦失了倚仗,便如同待宰的鱼肉,四面八方都是贪婪野兽。
她好不容易逃至人间,原本周围都是些渺小脆弱的凡人,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周水。
此人专为她而来,又显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从前在公主府挂着师长的名号装傻充愣。
公主府养得起一张嘴,他若一直老老实实当个神棍,自己也可以陪他圆了这场戏。
可他今日突然动用了术法,却只是为赏一个讲魔神魅魇的说书人。
暴露得毫无理由,看样子仅仅是凭心随意而为,自己一番试探下来也完全没探出什么。
这种未知感让容渝很不舒服。
她意识到,此人危险,自己得想个办法自然地逃走。
马车一路颠颠簸簸,停在公主府前。
容渝又扬起笑容,跳下马,飞奔入府,不忘回头和门口小厮说一句:“关门!周水那厮把本公主的钱包偷了,本公主今天要让他睡大街!”
小厮疑惑偏头:“殿下,少傅大人已经到府有一阵了。”
容渝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后院。
只见周水惬意地躺在庭中吊椅上,抱着容渝私藏多年的桃花酿,双颊绯红,已喝至大醉。
从来干净的拂尘被他踩在脚下,白毛上满是泥泞,他一低头,嫌弃地把它踹到一旁。
神棍的脱俗气荡然无存,此刻的银发青年就像一个年轻的老顽童,眯着眼乐呵呵地看着容渝。
容渝不解他此举何意,给不出适合此景的表现。
她长睫微垂,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周水扬头拍了拍酒坛,向容渝的方向蹬了一脚,打了个酒嗝:“哎…你别…别气,我既花了你的银子,喝了你的酒,自然是要给你干点实事的!”
他摇摇晃晃起身,凑到容渝面前,故作神秘地说:“你爹让我给你驱邪除恶…我告诉你…”
他忽然抬手,大力按上容渝腰间的重钧剑,剑身“铮”的一声,剧烈颤抖起来。
容渝眉头紧蹙,瞪大眼睛看着周水。
“嘘,这里面关着一只小鬼。”周水松劲,手指点了点剑柄。
刹那间,剑柄细颤,容渝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压下剑抖的幅度,却不敢动仅剩的那点魔力。
颤抖顺着容渝,带动地板,枝丫上的鸟儿被惊起,慌张地扑腾着翅膀,逃窜而去。
原本院内洒扫的婢女小厮们被周水赶了出去,容渝以为他有要事,也把近身婢女留在门外,小丫鬟见院内异动,心下疑惑。
“殿下,殿下!可需要奴婢进去?”她耳朵贴在门上,喊道。
容渝斜了周水一眼,后者了然,抬手拦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结界,把院内异响收在结界内。
“没事!你们在外面候着就行。”容渝咬牙强撑着剑上越来越大的力道,喊了一句回丫鬟,额头立马冒出汗来。
周水偏头看着容渝额头上愈来愈明显的青筋,卡着她力竭边缘,仰头将最后一点酒吃进肚里,猛地将酒坛砸向地砖。
瓷片落地,竟自然碎成八瓣,冲着八方,炸出金光,内部还有符文一闪而过,正正被容渝收进眼底。
这小白脸神棍,一砸的功力,少说也是个仙派掌门级别的。
容渝极限一心二用地想道,却没注意剑柄上的邪力随着这一道金光飞出,忽然卸了劲。
她手劲未消,连人带剑一同跌在地上,剑柄一阵嗡鸣,剑崩出鞘,刃上寒光凛凛,冒着煞气。
容渝一脚踢起剑柄,仔细观察剑身,剑面上映出自己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在剑内看见身后的桃花翩翩落下。
她左偏偏头,右歪歪脑,抬眸看了一眼瘫坐石凳旁的周水,一挑眉:“你说这里面有鬼?”
周水努努嘴。
容渝对着剑身,突然闭上左眼,挑起右眉,嘴角左咧,做了一个极怪异的鬼脸。
剑内的“容渝”似乎没见过这副尊容,一时没想明白怎么做出来的,眯着眼抽了抽嘴角,冷哼一声。
一团黑烟从剑中飞出,那小鬼缓缓显出原形。
剑眉凤目,五官深邃,琥珀眸子如一点幽潭,妖冶得不似凡物。
小东西长得真不错,容渝两世活了四十多年,凡人仙者也见过许多俊俏男子,还头一次见这样惊艳的人。
可那人双眸冷得像淬了霜,定定地盯着她。
容渝没由来地被盯得一哆嗦,这人生得是好看,但看起来还不如跟着周水有安全感。
她强装镇定地向周水凑了凑:“哎,我说,你是不是恩将仇报?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看着跟刚从地府里爬出来一样?”
周水一摊手:“差不多。小鬼嘛,就是刚从地府里爬出来的。”
容渝迅速闪身蹲到他身后,低声咬牙切齿:“你不是给我驱邪除恶的吗?怎么招来一尊煞鬼?你惹的你顶着,死我也得死在你后面。”
周水扑哧一乐,笑道:“你没看他一动不动吗,若是寻常煞鬼,岂不是早飞来把你吃了?而且,你见过哪只煞鬼敢在白日里现形?”
他扶着石凳站起来:“既是从你剑里飞出,你觉得这该是什么?”
“剑灵?”可谁家剑灵这么邪气啊,容渝疑虑未消,仍蹲在原地。
周水无奈,扫了一眼那只一言不发的剑灵,捡起地上的重钧剑,丢给容渝。
“你握着剑柄,试着催动意念,指引他行动。”
容渝半信半疑,也没继续装不懂什么是意念催动,她提起剑,心中默想易云阁中琵琶名手的琴音。
曲头刚起,眼前剑灵手上便凭空多出一把琵琶,泠泠琴音倾泻而出,如山间清泉,润泽人心。
容渝一时听楞了神,可当她瞧见那剑灵阴沉的脸色,又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连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