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么快就听出是我,你武功精进不少。”
“除了您,谁能无声无息地进来我这练功的内室?”
元风越缓慢而绵长地吐出一口气,从寒冰石上走下来。他袍子一掀,对背着手望天而立的白衣男子跪下磕头。
白衣男子慢慢转过身。
此人身材极高,但并不显得单薄。
他身着绣有金银线暗纹的白衣,跟元风越身上素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的袍子相比,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九分奢华。
“起来吧。”
“多谢师父。”元风越站起身,“您老人家怎么回来了?”
元风越六十有八,头发花白,此刻却对着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相貌俊美非凡的青年恭恭敬敬地叫师父,实在是违和感满满。
华袍男子不满地嗤了一声,“师父就师父,加什么‘老人家’。我有那么老吗?”
元风越神色自然地吹捧奉承,“师父风华正茂,俊美无匹。”
“多少年了,来来回回就这两个词,一点长进也没有。我最近打算留下,你把金玉满堂收拾出来给我。”
元风越:“师父终于要接手神宫门的事务了吗?”
“你想什么美事呢?我就是回来享享清福,接受一下小辈们的爱戴与吹捧的。”
听到此番不要脸的说辞,元风越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能混账得如此浑然天成,不要脸得如此随心所欲。
这就是他的师父,九夜玄君。
消失多年的九夜玄君,神宫门实力上的扛把子终于回来了。
议事厅中黑压压地站了一堆人。
七名在门中理事的师长,六十九位入册的掌事,处理杂事的相关人员,还有平日里甚少露面的长老……
近百人将议事厅挤得满满当当,正在按照次序给九夜玄君见礼并汇报工作。
九夜玄君是神宫门的开派祖师,所有人都要尊称一声“师尊”。
但他常年不在门中,稍微年轻些的掌事都没见过他。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真人,久闻大名的神宫门众人恨不得将祖宗十八代的信息都报出来,好让玄君能记住自己。
“行了行了,不用一个一个行礼,反正我也记不住。”九夜玄君听了二十几个就烦了,赶苍蝇似的摆手。
作为门中青壮派中唯二的“九师”代表,骆闻真对传说中的师尊颇为失望。
他本以为九夜玄君会是个长须白发,仙气飘飘的前辈高人。没想到真人竟然如此不稳重,毫无长者风范,性格幼稚的像个八岁孩子。
“截至今年,高级弟子共五十二名,中级弟子三百八十六名,初级弟子五百七十名,尚有三百六十八名弟子入门不足三年,没有得到‘天师’称号……”
“每年年末,山下的世家、门派和组织都会提前给神宫门递帖子。我们会按照他们在帖子里提出的需求安排能力相符的天师过去。”
“除此之外,若是哪里有南疆鬼族或人鱼残害人类,查明情况后我们都会派人去解决……”
“行了行了该我汇报了。师尊,我乃盛家……对您老人家仰慕已久……”
偌大一个门派,人多事杂,简单总结一下都要老半天。
负责一项事务的长老说完,另一位长老立即捧着厚厚的记事本跟上。他颤巍巍地开始翻页,“我负责神宫门的草药营生,今年……”
九夜玄君听的两眼放空,整个人都瘫进铺着厚厚毛皮的小榻上。
又听了一个时辰,冗长的汇报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九夜玄君怒了——
“烦死了!元风越你个老小子,是不是在整我?”
元风越对跃跃欲试要上前汇报的长老摆手,示意他先下去,转而耐心地哄起九夜玄君来,“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都想聆听你老的教诲。”
九夜玄君听不得这些唠叨,任性地摆手让他们滚蛋。
就在神宫门高层开会期间,九夜玄君回来的小道消息在神宫门上下不胫而走。
任容音和杜若男在寝舍里满眼放光地讨论着这位“九夜玄君”,把人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赵初阳对这位神宫门的开派祖师也十分好奇,竖着耳朵听她们说八卦。
小说里,这位传奇人物只存在于大家口中,尚未正式登场。关于他的相貌、年龄、武功路数、人生经历等信息都是迷。
“真想见识一下啊。”赵初阳低声自语。
“就凭你?”杜若男“嗤”了一声,例行公事地找茬。可赵初阳没有接话,直接蒙上被子睡着了。
杜若男找茬不成,气咻咻地吹了灯。
房间霎时陷入黑暗,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在地上映出淡淡的光影。
第二天一早,赵初阳第一个醒来。
洗漱完毕之后,赵初阳便提着剑去练武场练习。
因为时间还早,练武场上几乎没人。
赵初阳开始练习昨天新学的剑招。
有一招“雨打芭蕉”,赵初阳练了上百次都觉得不对。正烦恼时,身后突然有人出声指点,“这招‘雨打芭蕉’弱中有强,虚中有实,你出招太过刚猛,反而过犹不及。”
赵初阳转过头,发现来人竟是方允。
方允在刚回神宫门当天便被送到医庐疗伤。
赵初阳曾去医庐问过方允的情况。当时医庐里的医师正忙着帮方允之伤,她不好打扰,便看了一下就回去了。她本以为方允还要卧床休息数日,没想到这么快就状态大好。
“师兄你好了?”赵初阳发自内心地为方允高兴。
方允点头,“多亏师尊昨夜帮我调息,我好多了。”
原来是传说中的九夜玄君出手了,怪不得如此棘手的伤情瞬间就大为好转。
方允拿出封融剑挽了个剑花,“若师妹不介意,我可以为你演示一下这招。”
能得到“九师”之一方允的指点,赵初阳高兴都来不及,忙不迭地示意您快请。
剑一出鞘,方允身上的气息立马就不一样了。
两人的动作、步法看起来一模一样,但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