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给我找身干净的衣服来,再把我的伞给洗干净。”方恨之踏入自己居所的瞬间,立刻吩咐道。
“那些人又来了?”云亭放下手中的文书,目露担忧。
长亭的动作很快,不过多时就找好了衣裳。
方恨之踏入灵泉中,洗去了一直环绕在她身侧的魔气。
“屋外似乎在吵,您同我交个底,到底是谁来了?”云亭燃起指尖的火焰,将染了血的衣裳烧得个干干净净。
“我如何知道,许是来找巫夏的那些人吧?”她随口答道。
“巫夏师妹出事了吗?”
“嗯,这次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奔着玄阳火来的。”方恨之站起身来,她穿好衣裳,走入密室之中。
见云亭依旧凝眉不展,方恨之无奈开口:“不会出事的,她已经死了。”
云亭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死死地掐住了掌心,低下了头。
密室中摆满了竹简,从外到里,都是按着时间顺序排列的,方恨之微微抬手,挂在墙壁上的烛火骤然燃起。
长廊的最深处是伏案,见她一来,鸟雀歪头将信纸放下,而后从小孔中飞走,
她将信件展开,上面笔记娟秀,仅仅只写了一行字:后山法阵失效,魔族逃窜。
后山处的雷师兄拉着师雪松匆匆赶来时,里面早已没了人影,带着魔气的血迹落在树下,让他止不住的皱眉。
“怎么会有魔族在里面?”雷师兄一脸茫然,更多的是急切。
定天宗有着自己的阵法,若是魔族进入,会触发阵法的反应,可今日阵法无事,为何会有魔族在里。
师雪松低下身子查看,身后却蓦地传来声响,“发生了何事?”
身后的少女年岁看起来不过二十,她眉目清冷,腰间玉佩刻着花字,环佩相撞声音悦耳。
是代理宗主花司绮。
师雪松似乎也没想到会惊动花司绮,寻墨峰与问心峰相隔甚远,难不成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吗。
“宗主。”师雪松站起身来。
“不必多礼。”花司绮在师雪松的面前蹲下身子,哪怕花司绮蹲着,他也仅仅只比面前之人高了大半个头。
师雪松默默地踮起脚尖,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还在憋笑的弟子。
雷师兄轻咳一声,立刻站直身子。
"都是魔族的血。"花司绮站起身,“按着痕迹来看,此处至少有两位魔族交过手,还是大魔。”
雷师兄追问道:“当真,可若是魔族,如何能够在不惊动阵法的情况下进入定天宗?”
“这件事,当然得问问我们的好峰主,方恨之了。”
花司绮扭头看去,喊出了那人的名字,“……嵇承恩。”
他背着一把重剑,手中抛着几块玄铁,裸露出的皮肤上尽是刀痕与灼烧的痕迹。
他嘴角带笑,眼底的神色却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来人正是刀藏峰的峰主,嵇承恩。
“宗主,平日里你护着你的好师弟,我可没什么意见,但如今方恨之犯下如此大错,您还打算草草了之吗?”嵇承恩道。
“此事并无证据。”花司绮双眼如无波的潭水。
“证据?”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语一般,嵇承恩的石子也不抛了,他合上五指,凹凸不平的玄铁在瞬间化作齑粉。
铁粉从他的指缝中落下,嵇承恩目露不耐,“寻墨峰进了魔族,算他看管不力,再次之,也只有他手上的哭魂笔才能隐匿魔族气息,他又整日让人送情报,能做这种事还不惊动宗门阵法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气氛凝固,花司绮,“此事我会查,不必多说。”
“等你查?等你查完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好查的,要我说,现在就冲上他屋子里给他一刀,掐着他的脖子让人说出自己干的龌龊事。”
师雪松:??
这哪里是找证据,这是公报私仇吧。
花司绮沉默,花司绮不想说话,花司绮想打人。
见宗主的目光看向自己,师雪松斟酌开口:“这样师弟会仙去的吧?”
“仙不仙去的不重要,问出罪魁祸首不就行了吗?”
师雪松默然,他看向花司绮,“你们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来的?”
说到这个,花司绮的动作似乎顿住了。
她修的是无情道,鲜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刻。
花司绮抬起头,“是千灯鬼吟。”
千灯鬼吟这道剑招时,会将自己化作点,吸收四周灵气化为自身所用。
剑出时天色骤变,即使很快的被惊雷所掩盖,但那一瞬间,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了花司绮的注意。
“此处还有魔族,封锁寻墨峰派问心峰弟子前来除魔,平迁峰绘制符箓,刀藏峰出剑,余下几峰如需必要,无需打扰。”
——
“怎么伤的这般重。”
陆拾砚身上的衣袍沾了不少的血,他抱着沈浮玉进来时,宋随阳一抬起头就被吓清醒了。
他站起身,“算你们识相,如今还未到晚上,行了,把她放在里头那间屋子吧,小春,备水与绷带。”
宋随阳痛苦的站起身,不情不愿和自己的贵妃椅分离,离开时直到最后一根手指头离开把手,他终于毅然决然的走向了沈浮玉。
“师叔,她如何了?”陆拾砚蹙眉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灵力相撞,肉体凡胎受不了昏了神智,你是在何处寻到她的?”
“是寻墨峰的后山。”
沈浮玉就在他的身侧遭了暗算,陆拾砚难辞其咎。
若不是他前些日子与沈浮玉呆的久,沾染了她的气息,又偶然见过流明峰施展咒术,否则也不可能这般顺利的找到沈浮玉。
可即使如此,路上遇见的那些魔族依旧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但,沈浮玉为何会吸引魔族的注意,似乎从一开始,她身上的气息就让人觉得不舒坦。
“难怪,这是遇见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