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树木枯黄,是秋日里特有的景象。
兄长似乎是顿了一瞬,而后轻笑道:“你是说宣柏去修仙界,想要用仙术对付我们的事吗,你师尊回来了,你也不必去修仙界了。”
“师尊回来了?”沈浮玉眉目间染上了喜色,“我许久未见师尊了,如果师尊在,就算来十个像宣柏那样的修者,我也无所谓。”
“嗯。”兄长浅笑点头。
“而且,师尊如果知道,我有了自己的势力,肯定也会高兴的吧?”
“会,父君知晓你的情报阁,也对你寄予厚望,要我说,这次,不就是专门给你的考局吗,你好好的,我就不同你争了。”
沈浮玉摇着他的手,“兄长不来,岂不是没什么可比性了。”
“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浮玉低下头笑了,“我周岁时所抓碧玺,我就知道,它就活该是我的。”
兄长哑然失笑,弹了她的脑门,“你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敢说出来。”
少年少女嬉戏,暖阳落在她的眉眼,整个人看起来都熠熠生辉的。
“对了,这件旧案重新翻起,那些势力躲在背后,你得小心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并未交谈太久,就分别了此处。
陆拾砚从树下走出,若有所思。
看这副架势,沈浮玉所做,十有八九是美梦,看起来,她所执念的,是玉玺?
他见沈浮玉先是见了她嘴中的师尊,在看清那女子的面貌时,瞳孔微缩。
那是,暮春渺?
只是,她的眼睛为何是异瞳?
见暮春渺与沈浮玉相谈甚欢,陆拾砚的疑惑淡下去了些许。
是了,暮春渺素来喜欢游历,收了几个弟子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许是这只天幻兽的灵力并不强,幻境中做不到日落,太阳依旧高高悬挂,只是檐廊打上了灯笼。
同暮春渺分别后,沈浮玉立刻拉着长雪去了情报阁,同长雪询问当年的事情。
在路途中,陆拾砚也有故意出现在沈浮玉的身前,只是她的视线从未动过,甚至还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倘若沈浮玉看不见他,这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陆拾砚心底有些焦急,面对天幻兽,又不能强行地掐断灵线,若是天幻兽受到惊吓,将沈浮玉一直囚禁在幻境中,那可就是真的糟了。
可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天幻兽所做,大多是在梦境中弥补缺憾,幻境中时日很快,倒也不是不能任由沈浮玉做完。
“嗯嗯,大概就是这几个家族可疑一些,长雪,当年同你父亲交好的家族又有哪些?”沈浮玉整理好卷轴问道。
长雪的家族被冠上谋反罪而满门抄斩,长雪是嫡母之女,素来对下属宽容,其嬷嬷自愿将幼女代替长雪去死,但愧疚之下自缢于房梁之上。
而后长雪一人留在世间,与乞丐抢食,顽强地活了下来。
长雪在她的身侧研墨,“殿下是怀疑……”
她话语未尽,只是面容显然有些犹豫,“几位伯伯都待我极好,在我寻上门后的那几日,也给过我钱财,甚至还有要将我收为干女儿的,但我怕连累他们,就没答应。”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十几年前的案子翻起来的确困难,若是确定范围,也好找一些。”
长雪的手微顿,她心底一阵暖意,“多谢殿下。”
“别,可千万别谢我,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沈浮玉轻咳两声,记下了长雪所说的家族,“好了,这些就交给长花她们吧,我要去睡啦。”
幻境中随着入幻境的人思绪变化,陆拾砚还来不及反应,场景骤然一转就到了弥骄府。
沈浮玉看见舒适的床,当即就褪去外衣,躺了上去。
陆拾砚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
见沈浮玉睡去,他站起身来,慢慢地开始尝试着挪动着物件,就像之前穿过沈浮玉那般,他的手竟然也穿过了那些东西。
若是这般,可就棘手了。
沈浮玉没有办法得到他的讯息,那他又该如何将她拉出这幻境呢。
通常来说,天幻兽对于情感的渴求并不多,它是许多灵兽中,难得称得上无害的一种。
它们喜欢的是情绪,情绪也相当于它们修行的来源。
天幻兽缺乏灵力时,会对人类或者修者进行造梦,一旦达到满足的那个点,才会停止。
但也不知那个天幻兽经历了些什么,它几乎瘦弱得只剩骨架,也不知需要填补多少灵力。
沈浮玉不是入道的修者,她的寿命并不长,若是这般一耗过了几十年,恐怕她也无心修道了。
正当陆拾砚愁的头发都快掉了的时候,幻境中的灯笼燃尽烛火,沈浮玉也穿戴整齐了。
沈浮玉就正对着他,表情疑惑,“长花,你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陆拾砚轻轻地眨眼,想到沈浮玉看不见他,准备走时,却发现沈浮玉的确是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花你怎么了花,你不会傻了吧花。”
见沈浮玉目露关心,陆拾砚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身上的服饰成了暗色的服装,腰间的画笔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折扇。
“殿下。”寻思着长雪的喊法,陆拾砚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谁知,沈浮玉的惊吓更厉害了。
“长花,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喊我殿下吗,你说士可杀不可辱,我就是徒有地位的破公主,你的穷酸气去哪了,你的士气去哪了?”
陆拾砚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沈浮玉,表情心绪都能在脸上窥知一二。
他迟缓地眨眼,“那我平时叫你什么?”
“你?你喊我阁主啊。”
陆拾砚:?
阁主和殿下这两种称呼,不都是对着上位者喊的吗,这能有什么不同。
“长花,你大清早的,为何会在我的寝宫,你不会想说你半夜看月亮,看到我的屋子里来了吧?”沈浮玉的表情很惊讶。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