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离定天宗很近,一日的时间便到了。
四周的绿芽生长,弯月藏入薄雾中,深夜鸟儿在枝头酣睡,伏家看见他们的时候,惺忪的睡眼清醒。
在反复检查请帖无误,确定来人的身份后,当即道:“快,给人家仙师安排客房。”
伏家的另一个侍卫去通知了管家,很快就决定了客房的位置。
“师兄,这位是谁啊。”他们目光好奇,少女躲在姚师兄身后,面容害怕。
姚师兄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不必惶恐。
“你们喊我安就好了。”安捂紧脸上的面纱,目光警觉。
“这么害怕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几位师兄似乎有些疑惑。
安沉默了一瞬,在思考如何对话时,对面走来了一男一女。
少年身形挺拔,身披银白鹤氅,腰间别着一把利刃,小心地将身旁少女护住。
中州这块夏日总是喜欢下着细雨,他节骨分明的手撑着伞,一侧的少女抬起眉眼,眼中流光溢彩。
“兄长。”少女迟疑了一瞬。
等少女入了庭院中,伏飞鸾收起伞,走到姚师兄身前,“兄长深夜前来,如有招待不周,是伏家的疏忽。”
姚师兄看见妹妹时,眼底满是柔意,“诸位,这就是我的妹妹,姚夜安。”
安似乎有些慌乱,她向后退了几步,趁众人不注意,藏在了室内。
她走时,正好和姚夜安对视,少女很轻地眨了下眼。
“安安,都在和你打招呼呢,发什么呆?”
伏飞鸾见她失神,曲起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少女这才如梦初醒,“各位师兄好。”
“你这孩子,怎么去了伏家,反应就迟钝了这么多。”
姚师兄笑了笑,将盒子放在她的手中,“你以前就喜欢漂亮的虫子,这可是蛊虫,快打开看看。”
姚夜安放在盒子上的手僵住了,伏飞鸾也在笑,“安安以前喜欢这些?伏家也可以养。”
姚师兄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怎么了,安安,为何不开?”
姚夜安面色发白,她喉间痉挛一阵,面色不虞的递给了伏飞鸾,“多谢兄长,我很喜欢。”
姚师兄还沉浸在见到妹妹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她的不安。
伏飞鸾道:“都在外边坐着干什么,走,进去聊。”
姚师兄也笑,“是该进去了,夜深露重的。”
姚夜安见无人在意蛊虫,当即就让伏飞鸾给丢了。
伏飞鸾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它销毁了。
“安安,过几日呢,你就成婚了,到时候,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兄长替你做主。”
伏飞鸾坐了下来,还问人要了开水开始泡茶,闻言哭笑不得,“兄长这是什么话,我还在这呢。”
姚师兄哼哼两声,“就是说给你听的。”
伏飞鸾看向姚夜安,目光满是温和,“我与安安自幼青梅竹马,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自然是比任何人都珍视她。”
姚夜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任何人?你这话是把我给放在哪了。”姚师兄立刻道。
几个人聊了一阵才走,目光掠过沈浮玉时,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姚夜安挽着他的胳膊,目光疑惑,“在看什么?”
他收回目光,摇头,“没什么。”
沈浮玉走向了屋子里,她看向了安,后者目光仍是惊魂未定,“你怎么了?”
安看向她,沉默了一瞬,“没什么。”
“但你看起来情绪不太好,需要我去叫医师吗。”
安摇头,“医师无用,是心病。”
沈浮玉没再说话,夜色有些深了,等众人都陷入睡眠中时,这才起身。
她还没忘记伏家的那位少年,既然到了伏家的府上,真好可以去打探一下情报。
“诶,最近来的那几位仙师,你见过了吗?”几位侍从打着灯笼,百般无赖地走在路上。
前面是一处荷塘,不过初夏的时候,池塘里的荷花开满了池塘,另一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你是说伏夫人那边的师兄弟们?好像是定天宗的弟子,不过,说起来,我印象中,伏夫人不是会些仙术吗。”
“是啊,伏夫人可是流明峰的弟子,一个下咒一个点石,和少爷可般配了。”
老实说,这和沈浮玉想听的情报并不一致,鬼使神差的,她并未离去,只是躲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交谈。
“可,她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而且,上一个医师说她才二十岁?怎么可能,伏夫人早就上百岁了。”
“嗯嗯,庸医罢了,他们的话哪能瞎听。”
“这倒也是。”
“过几日就是大婚了吧,走走,睡去了,谁没事敢半夜来伏家啊,哈欠——别看了,那没人。”
他们打着灯笼,立刻就走了。
听着几人的话语,她沉默片刻,不知为何,就想起当时,姚夜安听见里面是蛊虫时,整张脸都有些白。
但愿只是几位夜里的胡言乱语。
她离开此处,对着这里的地形分析,开始思考,如果她是伏飞鸾,她抓了犯人,会将他关在何处。
至少,应当把那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能跑得太远,否则,关押管理起来,就不方便了。
但若是这般想,就得找到伏飞鸾的住所了。
*
“兄长,我不喜欢虫子,不必再给我找了。”
白日里一起来,就看见姚夜安咬着牙,在和姚师兄交涉。
姚师兄显然有些茫然,他道:“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你当时还喜欢拿它来吓我。”
姚夜安艰难维持微笑,看着桌子上活蹦乱跳的虫子,忍不住退避三舍。
“兄长,你也说了,那是之前,既然是之前,我现在不喜欢,又有什么不妥?”
听了这句话,姚师兄沉默了一瞬,他喃喃道:“也是,这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