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厢房内空无一人。
身后珍珠相撞声不绝于耳,桌上的茶水还腾腾冒着热气,品茶之人却不见身影。
“快跑快跑,他要生气了。”沈浮玉一手勾着姚师妹的腰,脚下生风。
在经过小巷之时,她一个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妹,别跑了,他追不上来了。”苏梧桐靠在一旁,面容担忧地看着被慌得不知东西南北的姚夜安。
“不成,伏飞鸾这人睚眦必报,还带着他爹,跑得越远越好。”沈浮玉道。
“可……”苏梧桐目光落在姚师妹的脸上,女孩面容惨白,“姚夜安要被晃晕了。”
沈浮玉低下头,几乎是瞬间,姚师妹就弯下了腰。
她的脑子顿了顿,摘下姚夜安口中的布条,将她手腕上的束缚解开,贴心地拍着她的背。
四周人熙熙攘攘,沈浮玉瞧着她与她兄长像了六分的脸,一时间心软不少。
“我同你说件事,你仔细听了。”
姚夜安身上还穿着那身红嫁衣,着实是美艳,若非是得到了那些消息,今日也该是她高兴的日子。
“什么?”姚夜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看向沈浮玉,又看向苏梧桐。
无一例外的,二人都避开了她的对视。
“你们想要同我说什么?”她轻声问道。
“沈小仙师?”四周人群熙熙攘攘的,她耳边是垂落的流苏,与人群逆流。
“啊呀我说了哈,就,你未婚夫他,在茶庄养了八个人,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消息来源是终亦秋,此事的确不假。
姚夜安木讷地抬起头,今日正是立春,屋檐上的雪水融化,气温也开始回暖,她穿着厚厚的婚服,只觉浑身都冷得让人不适应。
街道上人来人往,那些热闹的叫卖声,在她的耳中渐渐地失去了真。
茶庄,美人。
她细细地咀嚼这两个字,思绪漂浮于上空,一时之间竟是不敢深思。
“不过你放心。你师兄在,我是断然不会让你被伏飞鸾所蒙骗的。”
沈浮玉故作轻松开口,她侧着头,抓着画笔攥得指尖发白。
天空中不知何时落下了丝丝细雨,沈浮玉买了把伞,将姚夜安撑在其中。
姚夜安的一袭婚服在街道中引人注目,若是她没看错,方才似乎是有一人朝着伏家而去了。
“进去躲雨吧。”她道。
姚夜安被安置到屋子中,她一只脚踏入其中,回头看向沈浮玉,“仙师,你说,喜欢能装出来的吗。”
沈浮玉摇头,她并不知晓。
姚夜安点点头,她走入房间中,卸下了头上的发簪。
苏梧桐看向沈浮玉,窗外的人也散了不少,明明是白日,一场乌云却让这里像是陷入了黑夜。
“师妹,这可如何是好。”
伏家人就在外边,姚师兄也不知正在何处,他们寻的客栈,也不知是否保密。
姚夜安这人也不知如何想,她受限于人,目光却总是看向窗外。
若是可以,苏梧桐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这人导读在想什么。
“过几日,我去茶庄,师兄,你可会画水镜符?”
水镜符是符箓中的一种,相比于传音石,不仅能传到声音,还能让另一端之人瞧见画面。
相比传音石,水镜符千金难求。
传音石物美价廉,相比之下,自然是传音石更受欢迎些。
苏梧桐摇头,“我不会,不过,师妹,你可以去问问师兄。”
“姚师兄吗?”
他摇头,“陆拾砚陆师兄。”
说起来,其他师兄弟都来了伏家,也仅仅只有陆拾砚未在。
“可,他未来伏家,岂不是证明,他很忙?”
沈浮玉有些犹豫。
苏梧桐无所谓摆手,“这倒是无所谓,师妹,你传音石呢,我帮你调。”
沈浮玉不疑有他,将传音石递给了苏梧桐。
苏梧桐捣鼓一阵,最后打到师雪松那,得到了新的符文后,终于联系上了陆拾砚。
“何人?”
少年冷清的嗓音响起,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梧桐目光鼓励,沈浮玉犹豫一阵,这才开口。
“师兄,是我。”
陆拾砚似乎没想到会是她,犹豫一阵后道:“何事?”
落溟的声音在一侧,“哦哦,有人的饲主用传音石……唔唔。”
陆拾砚耳尖通红,目光狠戾的瞪了他一眼。
落溟被捂住嘴,也不纠结,只是凑近传音石,想听沈浮玉要说什么。
陆拾砚瞪着他,见他整个人贱兮兮的,只觉得拳头有些痒。
“水镜符?”他道:“这个简单,你现在方便吗。”
沈浮玉道:“方便的。”
她刚说完,面前就生出巨大的水镜,陆拾砚坐在案牍上,手中还拿着一张燃尽的符箓。
落溟避之不及,他的嘴还被陆拾砚捂着,和沈浮玉打照面的那一刻,他在想,自己是先捂脸还是先低头。
最后,落溟的决定先跑。
陆拾砚似乎不在定天宗的弟子居,他身旁的装饰别着羽翼,房屋一片温暖,光亮满堂。
他身侧是大开大敞的房屋,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绿植、
“水镜符很简单,你随着我的笔画来就是了。”
他随意从身侧拿了白纸,摊开在桌案上。
黑色的墨水落在上,笔锋划过,一道符箓就完成了。
“这是它的形状,来试试其他。”陆拾砚画了一遍后,又看向沈浮玉。
沈浮玉嗯了一声,立刻掏出符纸,起初歪歪扭扭,学不到精髓。
陆拾砚也不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哪里有错,又同她说,何处不够用力,何处需要抬笔云云。
“水镜符于初学者来说,略有难度,但一次能像个半分,已经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