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
沈浮玉抬起头,只见巫身上的黑气褪去,像是受不住一样溃散,猛地四散开来。
“我们,逃过一劫了?”苏梧桐忍不住咽了口水,劫后余生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沈浮玉的目光落在巫身上,若有所思。
那道铃声,不是从巫身上发出的。
“巫?”觋显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走到少女面前,试探性伸出手。
少女紧闭的眉眼微动,似乎是下一秒就要醒来。
陆拾砚刚松一口气,天上的惊雷怦然炸响,巫屈起手指,直直的朝着沈浮玉的丹田而来。
变故来得太快,苏梧桐来不及阻止,他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苏梧桐伸出手,想要将人赶去一边,巫分明是闭着眼的,却身形敏捷地避开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失了章法,几乎是胡乱地动手。
藤蔓赫然升起,化作屏障,将其阻隔。
上面长满了尖刺,在触碰的瞬间,指尖鲜血淋漓,巫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不停地在上拍打。
“够了。”觋神色崩溃,他一把抓住巫的双手,“你到底怎么了,醒过来啊。”
少女避开他的手,仍旧是执拗地做着诀,想要将藤蔓劈开。
幻天兽从中探出头来。透过密密麻麻的藤蔓,看着她挣扎不止。
“别这样。”觋哑了声音,平日里的疏离也端不住了,发丝挡住他的眉眼,嗓音无助,“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了。”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她,巫竟然停下了动作,她偏着头,仍然是闭着眼。
他的心底燃起一丝希望,他道:“我不同你生气了,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让他们走是吗,妹妹。”
沈浮玉脑海中骤然闪过那句,“真要让定天宗来,他们上几任峰主对那东西念念不忘,我不喜欢他们。”
原来,当时用传音石听到的声音,是巫和觋的。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赫然喷出,巫直直地倒了下去。
觋接住她,酝酿许久的雨,终于在此刻化作了倾盆大雨。
*
陆拾砚很快地画了别的符箓,挡住了不少的雨,但毕竟是四个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
方恨之慢悠悠地擦拭自己的玄铁伞,她的玄铁伞够大,不论是杀人亦或者挡雨,都是一等一的好用。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刚来,五个人就得打道回府了?”
方恨之不可置信,连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
她倒也不是没带过弟子出门,事多得麻烦的,遇上的还真不少。
本身就没脾气的人,经过一行又一行,干脆没了脾气。
她都准备好了,在巫族大干一场,结果嘛,几个小辈跳舞不带她,最离谱的是,刚来就要走。
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说曹擦曹擦到,觋收起伞,在触及沈浮玉目光时,下意识地偏过头。
见几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青年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诸位。”
陆拾砚背对着他,听见声响这才回头。
“这是谢礼。”他偏头看去一侧,独眼男子将手中的法器通通放在桌上。
“关于那东西,我们大致确定了是什么,接下来,便不麻烦几位客人了,这些东西有巫专门捏过的诀,对一些病邪有驱逐知晓。”
“不必说那般多,你想让我们何时走。”
被苏梧桐这般直白地解开,觋面皮一热,“三日内。”
“是巫族反悔在先,三日内,我们依旧会寻找我们想找的人,可好?”
姚师兄轻咳一声,嘴上说着商量,手却不自觉地放在的画笔上。
“行。”觋也不愿多说,“此事巫族有错在先,你们离去需要准备什么,巫族都会为你们准备。”
觋走得很快,只是无人发现,一抹浅紫跟随着他离开了此处。
“第二日若是遇上了恶魂,能帮就帮吧。”陆拾砚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苏梧桐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凭何帮他啊,他请我们来又赶我们走的。”
陆拾砚停下动作,掀起眼皮,看向苏梧桐,却并未说话。
沈浮玉琢磨一瞬,“师兄是怕,那恶魂出去伤到了旁人?”
陆拾砚点头。
若是只有巫族便算了,怕就是怕,到时候会伤到中州的其他人。
这么一说,苏梧桐就懂了,但他心底还是不服气,“行行行,能帮就帮吧。”
“行,我去看看我家娇花。”
娇花抬头,苏梧桐茫然道:“什么娇花?”
“我家鸟。”
陆拾砚立刻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而后,非常迅速地化作扑腾的鸟,一爪子拍开了窗棂,飞进了笼子里。
它慢条斯理梳理着自己的羽翼,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浮玉。
“娇花今天没有出去吗?”沈浮玉笑眯眯的,摸了一把灰鸟。
果然,毛茸茸的小可爱,充满了治愈力。
沈浮玉下意识给它喂瓜子,递给它。
然而有人的晚饭还没消化,委实是吃不下一点。
于是,它用爪子在桌面上写字,写了个水字。
“什么?”沈浮玉低着头看它,忍不住勾了勾它的爪子。
少女的手指很软,带着一股暖意,陆拾砚受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在笼子上。
“怎么了?”沈浮玉疑惑低头,看着它。
对于这只灰鸟,她见到它的时日并不多,对于一个自愿留在她身侧的灰鸟,更多的是喜欢。
“陆师兄说你有灵智,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妖兽吧?”
少女笑眯眯的,它呆呆看去,被戳了好几下脑袋也没回头。
相比于总是礼貌笑笑的沈浮玉,她这样,委实很吸引人。
像明媚的小太阳,耀眼却又柔和,不自主地摄取旁人的目光,最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