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张脸极其白皙鲜润,在草原凛冽的风中仍透着几分冷森森的潮湿,像是精雕细琢的一樽玉人,却没有多少活人气。
郁润青刚来到阿郎山那一日,便是这副模样。
“你还活着吗?”
郁润青倏地睁开眼,眸光微亮,似破晓时分若隐若现的两颗星子。她皱一皱眉头,抱怨说: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_[(”
“有声音,是你没听见。”沈墨问:“你在想什么。”
郁润青又闭上眼睛,长睫轻颤,过了好一会才说:“想我爹娘,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对吧?”
沈墨席地而坐,用轻而慢的语调说着自己的家乡话:“我不知道。”
“瑶贞和钟知意一定知道。”郁润青也说她的家乡话,异族的语言,古老而神秘:“可我不敢问,不知道最好,就当他们还好好活着,还在等我回家……”
她是真伤心了。沈墨看了眼天上越来越厚的云层,没有再开口。
静默片刻,郁润青突然坐起身,看着沈墨说:“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们两个离得这样近,沈墨可以清楚看到郁润青微红的眼圈。
莫名就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独在异乡,举目无亲,也是无数次想起故乡的父母,还要红着眼睛,强忍着不哭。
那个时候……
沈墨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籽,仍旧不紧不慢地说:“要下雨了,阿娜日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饭。”
郁润青问:“阿娜日是谁?”
沈墨朝她做了个擦鼻涕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