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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1 / 2)

储真是被耳朵上温热的摩挲弄醒的,他眯着眼睛,□□了一声,感到那只手倏地缩了回去。

“让清?”他试探地低低叫了一声。

怀里的人本来探了个脑袋,现在把身子压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

储真觉得好笑,又问,“你干什么呢?”

“摸摸你。”她囫囵地说,说完了觉得不好意思,把身子往被子里缩得更紧。

她这个样子惹得储真发笑,两条手臂努力伸长了用劲把冯让清箍得更牢些,差点让冯让清喘不上气。

在他的怀里喘。

她喘得厉害,本来储真是跟她玩,觉得有意思,过了会儿,储真松了劲,发现冯让清的喘息声一点没消停的意思。

他有点慌了,低着头去看,发现alpha面色潮红,双眼蒙着水汽。两只手揪着自己前胸的衣服,微微张着嘴巴。

喷出来的热气差点把储真烧起来。

他慌乱地问,“让清,你怎么了?”

“你……你……”冯让清一口气提不上来,说话断断续续的,“你控制一下信息素……”

她这话说完,猛地扑上来,骑在储真的身上。怕伤到他的肚子,没办法,冯让清只能往下面坐了坐,又正好坐到储真的那一处。

两个人敏感的地方碰到一起,下意识地,冯让清上下蹭了蹭,在储真滚烫的手掌中,冯让清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这个样子,储真一下子反应过来。后颈的腺体突突跳动,他一只手捂上去,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释放了浓度相当高的信息素。可是他本人却无知无觉。

意识到这个样子持续下去,定会把场面搞得一塌糊涂。冯让清捧着储真的手,软软地求,“你帮帮我,帮我一下。”

他们之前弄过很多次。像是易感期,长达五天之久的高强度运动自然难以持续,所以有些情况下,为了缓解,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

储真熟稔地为冯让清操作,很快就平稳下来。

这样的状况并不能持续太久,储真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药片,正要吃,却被冯让清劈手夺过。

“你忘了你现在什么情况了?”她声音低沉,刚才的舒服劲过去,她缓了下,重拾理智和力气。

于是冯让清努力翻身下床,挣扎间,她很想低头给储真的额头一个吻,但又怕这一吻天雷勾地火,硬生生挑起尚在孕期的储真的易感期。或是引他进入失控状态。

彼时,这条远距离飞船还在太空中缓慢行驶,为了寻找一个可靠的降落地点,船长不得不以最低时速航行,以增加续航时间。

茫茫的星云中,尚不知道目的地何在,如果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就太危险了。

他们没办法用最好的条件应对。

冯让清闭了闭眼,伸手捏了捏储真的手心,沉声道:“我去去就回。”

医生收回听诊器,在检查仪器的面板上翻阅分析出来的数据。过了会儿,她提笔在屏幕上书写,“目前来看,胎像不稳,需要再做更精细的检查。”

叶小令早闻讯赶来,已经陪伴冯让清喝下了抑制药,现在双臂环抱,沉着地分析情况,“飞船上的仪器储备,够做什么检查?”

医生摇了摇头,“基本无能为力,Omega怀孕之后身体会发生剧烈变化,最首要的,就是腺体的可控性会大大降低。”

冯让清问:“所以他才对自己释放高浓度信息素没有感觉?”

“是的,孕期的Omega对自己的激素是很难控制。孕体受到体内胎儿的影响,会更倾向于本能。比如在高兴的时候释放大量的信息素,面对自己的alpha也会释放,有点类似于动物求偶的意思。”医生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冯让清的眉头在听到“本能”两个字时紧皱起来。

“那我们必须尽快降落咯?”叶小令问,其实她虽然是问,但内心已经有答案。

在医生回答“是的”的时候,她已转身向外走去。站在门边,她站住,抓住门把手,对着冯让清道:“最快一天,等着。”

冯让清楞住,“你这么有把握?”

叶小令眨了眨眼睛,“全速前进,你要做的就是相信。”

因为怀孕,医生不敢贸然给储真服用药物和挂水,只是开出两颗确定对孕体无害的镇定药物,让储真服下,暂时进入休息状态。

临走时,医生叮嘱冯让清,在尚没有得到控制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挑战Omega对alpha的生理渴望,言下之意就是,飞船降落前,冯让清最好连一步都不要踏入这个房间。

极微量的alpha信息素也可能对储真造成严重的后果。

即使内心再不舍,冯让清也没办法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挑战储真的健康。她在走廊上坐了一夜,中途,她实在思念难忍,也只是拉开窗帘的一角,偷偷观察着熟睡中的储真。

他睡得并不舒服,偶尔会发出呓语,然后翻动着身子。

冯让清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柔和下来。安静的周遭环境下,她耳边的声音突然被放大了。目之所及中,画面也被放大。

储真转身面向冯让清,让她看着储真的嘴唇嗡动,脊柱不由收紧。

让……清……

让清……

她看见储真的唇形如此呼唤。手指收紧了力道,指尖泛白。

寂静的一切如同滚滚的车轮,从她的身上碾压过去。她粉身碎骨,如一抔微风下就散去在空中的尘埃。

是的,她是这么的渺小。塑造的,伪装的强大在爱人面前分崩离析。

连日来的困难被一一克服,回头望去,一切都成了云烟,不值一提。然而这一切在这寂静中,在那可望不可及的胸膛下,陡然生了根,野蛮生长。

挤占她荒芜的内心。

一切并没有过去,困难并没有克服,这些东西只是又重新钻回地下,让她心无防备地走过。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刻,这些钻下去的东西又会卷土重来,他们会生长,会以一种自己无法想象的姿态攻击过来。

在某一个她可能相当脆弱,无力抵抗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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