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很执着于找狗绳,每路过一个商店会进去逛一逛。
出来时,手里又提着一大包吃食。
一口树干,一口小零食。两不误,吃得很起劲。
她分给狗狗吃。狗狗不屑地走开。
“你不爱吃吗?”
阿桥问它。
狗狗一声不吭,走在前面。
“以前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她看见一包肉干,恍然大悟,“狗狗是不是想吃肉肉了?”
然后抽出肉干喂到它嘴边。
狗狗嫌弃地撇开头。难闻的肉,死巴巴的肉,极致难吃。
“不喜欢吗……”
阿桥喃喃自语,咬了一口。
“唔……”
【真的没有宋奇煮的肉好吃。】
算了,她自己吃吧。
“狗狗饿不饿?我们去找宋丽吧,她哥哥做的饭很好吃。”
“宋丽还有酸奶,你以前超爱喝的酸奶。”
阿桥走在它旁边,喋喋不休,念念叨叨。
狗狗听得面无表情,内心焦躁。她走得太慢了,为了配合她的脚步,它故意放慢四肢。
没想到,她越走越慢,像一只小蚂蚁。
狗狗每走一步,脚掌下的土地便受到一次创伤——它将心中的怒火变成利爪,狠狠刺穿地面。
惊得地下老鼠疯狂逃窜。
狗狗心中怒火消退一些,麻木地听她继续讲,希望她能讲到它丢失的重要东西。
“宋丽和宋奇也在找你,他们是大好人。以前他们给我们吃住,后来你走了,他们还给我吃住。”
“宋奇煮的肉,你肯定会喜欢吃。”
阿桥努力游说狗狗,她想去找宋丽,吃他们的饭,睡软床。但是,如果狗狗不喜欢,那她也可以不去。
反正,她也可以找房子住,翻冰箱找香肠腊肉煮。
阿桥闭上嘴,她有点渴了。抬头四处张望商店,想喝水。
这个地方很偏僻,四周山野田地瓦房,也很漂亮。绿油油的山,粉红红的野玫瑰爬满路边大棚。
“我们去喝水吧。”
瓦房周围没人,约等于没人的房子。宋丽和宋奇找的就是无人房,说不定这里也有香肠腊肉。
阿桥兴奋地磨牙。
率先走进去。
然后,顶着一脸比太阳还直白地悲伤走出来。
【连水杯都没有……】
她嘟嘴。
怎么和宋丽找的无人房差距那么大呢?
阿桥一边嘀咕控诉,一边使劲咬树干泄愤。
狗狗很认真的,第一次正眼研究“她”。从黑黝黝的头发研究到她光洁的脚趾,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
尸不尸,人不人。行为思维十分古怪。
狗狗用它仅有的思想形容不出她。只能保持沉默。
“狗狗……”
她眼巴巴地望着它,中午的太阳晒得她脸蛋通红,又走几个小时的路,头发微微凌乱,白裙脏脏,显得人特别憔悴。
再加上她现在因为渴而难受的目光,想哭不哭的模样,看起来委屈可怜极了。
狗狗冷静的头脑和冷漠的表情凝滞了一秒钟,它出声,问她:“你知道井吗?”
“那是什么?”阿桥疑惑地皱起眉,“狗狗想玩井吗?在哪里,我们现在去吗?”
虽然她很渴,但狗狗想玩的话,她可以先忍一忍。毕竟,这是这一路以来,狗狗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
她想狗狗说很多话。
却不想,狗狗在她的话里沉闷了。
它微微感到无语,转身走到瓦房后面的水井前,前肢搭上摇台,打了一桶水上来。
它把第一桶水倒掉,第二桶水递给她。
井水莹莹荡漾,在阳光下反光。清凉气扑上阿桥的面,她顿时喜笑颜开。
【狗狗真好!】
她把没吃完的树干放到狗狗竖起的耳朵边卡住,双手抱住水桶,咕噜咕噜喝。
狗狗抬头,树干便从它头顶滚下来。它抬手接住,吃得只剩人类手指长的那么一截树干,被她咬的那端参差不齐,还留着她的牙印。
小小的一颗一颗的牙印彰示着这是她吃过没吃完的东西。
“……”
无法理解。没法形容。
这是人或者尸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把吃过的树干搁别人脑袋上,卡别人耳朵上?
狗狗气到龇牙。抬眼见对面的“人”喝得畅快,对它的怒火毫无察觉,顿时有种它撞上一朵软棉花的错觉。
又气,又无可奈何。
它不能撕碎她,它还要依靠她找到自己遗失的重要东西。
“狗狗,喝吗?”
阿桥喝完了,将剩下的小半桶递给狗狗。
狗狗看着桶里莹亮亮的水,下意识舔舌头,舌头刚抬起,它紧紧闭住嘴。别开头去。
“不渴吗。”
阿桥疑惑问它。
这一路,狗狗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也没有喝过水。
但狗狗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渴。渴的话,它会舔舌头。
于是,阿桥不再强迫它。将水桶塞到它手里,“狗狗再打一桶水,我们提着走嘛。”
去拿树干时,发现树干掉在地上,裹满了泥。
阿桥捡起来,在水桶里洗干净,放进嘴里嚼。
【不能浪费。】
这是狗狗给她削的,而且她没多少树干了……
阿桥首次体会到宋丽那种格外珍惜食物、生怕没有吃的紧张感。
【会饿死的。】
饿了会咬人,她会咬死狗狗的。
阿桥大口大口嚼,阻止咬人的疯牙生长。
狗狗看了她一眼,沉默地倒掉桶里的水,洗干净桶,打上满满一桶水,给阿桥。
她抿嘴:“我提不了啦,狗狗提吧。”
她左一大袋小零食,右一大包树干,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