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
“阿桥!!”
“阿桥!!!!”
宋丽跑进村,疯狂大喊。
“菜死了!咱们种的菜都死了!”
阿桥还在做梦,不知道梦见什么,唰地一下跳起来,冲宋丽跑过去。
宋丽急得满脸通红。
“怎么办?怎么办阿桥?”
阿桥站在河边,鼻端传来腐朽的臭味。
她的菜在坏,从根开始坏。
最大的恶源不是虫。
是水。
河底有怪东西,污染了她的水,让她的菜开始坏。
【太坏了!】
阿桥气红了眼,手握成拳就要往河里跳。狗狗比她更快,动作迅猛地扎进河里。金黄的毛发一点点沉进去。
狗狗帮她抓坏东西去了。
狗狗比她更厉害,一定可以抓到。
阿桥立刻抓住宋丽,两手快速比划。
宋丽完全看不懂。阿桥又气又急,摸出本子,快速写字。
“放水!把田里的水换了!”
宋丽看着那些发飘的字,大声叫人赶紧干。
“梁加乡,甜瓜地控水,最近一周不浇水了,多抓虫。”
“何翔,韭菜全割了。”
“你们,快去把烂根的菜挖了,那两块田里的秧苗拔了。”
……
宋丽快快吩咐下去。
有人飞快地忙碌,有人一脸懵逼:“这芹菜不是长得好着嘛,没烂根啊,拔了干嘛啊?”
宋丽打眼一看,确实长得好,脆生生的,巴掌高。再长一段时间,可以采摘了。
她回头看阿桥。
阿桥冷着一张脸,大步跨进芹菜地,随手拔起一颗芹菜。芹菜根带出土壤,她抖掉土,指着发黄发烂的根对宋丽狠狠点头。
【烂了!】
【只是没烂完。】
它汲取原本的营养生长,但根烂了,长不了一天,会完全死掉。
【而且烂了不拔会破坏她的地!】
阿桥穿梭在芹菜地里,鼻尖全是烂根味。浓郁的腐臭味,从脚下的土壤里发出。
越闻,阿桥越气。
【水下的坏东西!】
坏她的菜!
想着要给梯田换水,要等河水换水,时间横跨的长度让阿桥浑身难受。
难受到情不自禁露出獠牙,发痒,痒得想咬人。
【嗬嗬嗬!】
她磨着牙,大喘着气。
气得要鼓起来。
“阿桥……”
宋丽小心翼翼地叫她,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
阿桥转头就看见她害怕的神情,当即捂住嘴巴紧紧闭嘴,然后快速跑回村。
翻出狗狗给她砍回来的树心,含在嘴里使劲磨那些发痒的牙齿。
她还往包里揣了一把树心,提着几个背篓回梯田。
他们开了梯田的坝,稻田里的水哗啦啦流进河里,田干了,露出水稻发了黑的下半部分。
阿桥拿着铲子巡逻在地里,将还能活的的菜悉数挖起来,丢进背篓。
整个梯田都在忙碌,人影匆匆。
军长在烈日暴晒中醒来,眼睛还没完全打开,身体反射性跳起来做出戒备的姿势。
等双眼适应光亮看向四周时,整个人愣住了。
入目荒凉又茂盛的梯田?河水涓涓,波光粼粼,人们躬身忙碌。
这……完全就是末世前秋收的场景。
唯一不同的是,秋收时,大家累并着快乐。而现在,大家满面愁苦。
“陆丁尧?”
迎面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面熟得让军长晃了神。
【这不就是他那小外甥?】
“你在这干甚么?”
“舅!”陆丁尧看见他,面色痛苦地叫了一声,完全没有见到自己舅的喜悦之情。
“醒了啊?”
军长陆勋政听他语气平静,甚至不为他为什么在这而疑惑,便所有事情都明白了。
绑架他的人,和绑架他外甥的人是同伙。
“你……”
陆勋政刚开口,就被外甥打断了:“喝水不?”
被外甥问,陆勋政才觉口干——他从昏迷到现在有一整天了。
意味着他这一整天没吃没喝,不仅口干,饥饿感随之而来。
“舅,你先去帮帮忙吧。咱们人太少了,干不过来。”
陆丁尧指着梯田,冲他舅说话,一脸理所应当。
陆勋政:“?”
好在陆勋政大场面见惯了,没被外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带歪。
他非常清晰地看见他昏迷之前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那个女生,如今正在梯田里勤恳劳作。
陆勋政无比理智地走到外甥身旁,问他:“是她绑架你等?绑架你们作何?”
“这是何处?”
“你们来这一段时间……”
“唉舅!”陆丁尧立刻抬手打断他,“舅!你太多问题了。我现在真的忙死了,你先帮个忙,忙完了我晚上慢慢跟你说行不?”
“唉,算了!你下地也不成,跟我来拿点东西。”
他快走几步,还回头催促陆勋政。
陆勋政刚从昏迷苏醒,脚步虚浮,愣是没跟上外甥,反被外甥嫌弃:“你也不老啊,走那么慢。我妈说得对,像你们这种当官的成天往办公室里一坐,年过三十哪儿都不行。”
“你——!”
陆勋政气得想骂人,对上外甥鄙夷的眼神青春的脸又骂不出来,更不能打。
【真是好妹妹教的好儿子!】
独自生闷气。
闷气持续不过一分钟,走进一字谷,瀑布和山谷带下来的阴凉气息扑面,身上的热气和浑浊消失得一干二净。
陆勋政的焦躁也被抚平,盯着外甥马不停蹄的后背,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