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
明楼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到汪曼春碗中,“你别净吃荤的,多吃点蔬菜。”汪曼春听话地将明楼夹的蔬菜吃了。这要搁在以往,她肯定会嘟起小嘴,将蔬菜全部夹回明楼碗中。“嗯,我的曼春倒是比以前懂事多了。这要放在以前,你早把蔬菜扔我碗里了。”
“我已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了,难道还要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吗?只怕到时候师哥要笑我为老不尊了?”
明楼笑道:“你这么年轻,怎么算老呢?你要是算老,那我这个比你大了七岁的岂不是更老?”
汪曼春“扑哧”一笑,调皮道:“原来师哥也知道自己是老人家啊!”
“还说自己老呢,一下子又这么调皮了,都敢来取笑师哥了!”明楼故作生气状,作势要刮汪曼春的鼻子。
汪曼春连忙避过明楼伸出的手,嘟嘴道:“老人家恼羞成怒了!”
这顿饭吃得特别开心与温馨。
差不多快吃好的时候,汪曼春问道:“师哥,你中午回去后你大姐没为难你吧?”话语关切,面带忧色。
“你放心,我大姐只是训斥了我几句。”
“她……没动手?”汪曼春不大相信明楼的话。“她当时很生气的样子。”
“没有。”明楼答。对上汪曼春担忧的目光,他又道:“真没有。”明楼所言属实,明镜真没有动用家法。
明镜当时正在气头上,一回家就让明楼进了小祠堂。也亏得明楼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才让他自己逃过了长姐的一顿鞭子。他为自己辩解的那些话不外乎还是这些“利用汪曼春、对她虚情假意”之类的陈词滥调。明镜虽没有责罚明楼,但任凭明楼再怎么劝说,却是不肯再回苏州了。
李秘书被人打了,他赶紧让人通知了汪曼春,汪曼春接到电话后立即带着手下火速赶到。
“汪处长,您到了。”帮李秘书打电话通知汪曼春的警察亲自给她开车门,一脸的谄媚样。“被打那个人,他是个日本人,他被抢劫了,幸好我及时赶到。”警察喋喋不休,汪曼春没有理睬他一句。受伤的李秘书出来了,警察指着李秘书道:“就是他。”
明家发布会上,明堂正与明台四手联弹《夜来香》,这时汪曼春带着人进来了,引得本在欣赏明堂与明台的钢琴曲的来宾们纷纷转头去看这一伙不速之客。
“仔细看看。”汪曼春对李秘书说道。李秘书依言去观察在座来宾的背影,唯独没注意到台上的明台。
“汪处长,你怎么到这来了?”明诚走过来问道。
“李秘书在日本领事馆发现了一名可疑分子,跟踪他过程当中被对方打伤了。那个人逃进了这家饭店,我们正在逐一排查嫌疑人。”汪曼春简明扼要地对明诚说明了来意。
明诚看向脸上残留着血迹的李秘书,“你的脸怎么伤成这样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这不是有汪处长嘛!”
“不行,他不能走,他得留下来给我指认嫌疑人。”汪曼春说道。
“你能认出他来?”明诚又对李秘书道。
“差不多。”李秘书答。
“什么叫差不多?你到底是认得出来还是认不出来?”明诚皱了下眉。“现在可是我们家在开发布会,你要是这样进去挨个认人,把场子搅乱了,明长官会生气的。”
“我……我认得出背影,他穿着海军制服,我还能听出他的声音。”李秘书道。
“汪处长,借一步说话。”汪曼春走出几步,和76号的人隔了点距离后,明诚又道:“你看,先生和大小姐都来捧场了。而且,我们还请来了著名歌星陈萱玉。你也知道,这个人是很难请到的。我还听说,这个人是有日本军方背景的。要不,你们到饭店门口去指认吧,在这确实不太合适。”
台上的两双手仍在熟练灵活地按着钢琴键。终于,钢琴声停下来了,《夜来香》演奏完了,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那些来宾们都站了起来,李秘书一个个仔细望过去。
“怎么样,能认出来吗?”汪曼春问。
“没有,这里没有那个背影。”李秘书回答得很肯定,却唯独忘了台上的那两个人。明台此时与明堂面向着来宾,李秘书只能看到明台的正面,不可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确定?”汪曼春问。
李秘书点头,“确定。”
“汪处长,洗衣房发现海军制服。”这时一个手下过来禀报道。
“走!”汪曼春立马带着人去洗衣房了。
饭店门口,李秘书正在一个个指认。
“李秘书,你只是市政府的一个文员,你不是特工。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要第一时间通知汪处长,不要自己强出头。”明诚故意与李秘书攀谈,是为了掩护明台顺利离开酒店。在说话间,明台已走出酒店大门。因他是明长官的弟弟,也没人敢阻拦。李秘书认真听明诚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明台。
汪曼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想道:“如果我把明台抓起来,不知明楼和明镜会是什么反应,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当然,汪曼春也不过是想想,不会付诸于行动。她不仅是与明家结下不解之仇的汪曼春,还是军统的子规,她不能这么做。
“汪小姐,希望你别再作恶了,为你自己积点德,也为……你的家人积点德。”明堂的话一直响在耳畔,令汪曼春心绪难安。
“明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汪曼春自语道。
汪曼春接到电话后便带着人火速赶到,兴师动众地在饭店抓捕可疑分子,又故意放过了明台这个抗日分子。这一切本没有什么,可是,明堂的话却让她不安起来。她当时先是一怔,然后没有发怒,只是沉默不语,惊疑半晌才说道:“多谢。”然后就带着手下离开了饭店。
“明堂难道是知道了什么?这……不,这不可能啊!”汪曼春在心中揣摩道。汪曼春父母双亡,只有汪芙蕖一个亲人。自汪芙蕖死后,她便再没有亲人了。汪精卫与汪曼春是远亲,明堂口中的家人自然不会是指他。
下腹又开始痛了。汪曼春捂着下腹蹲了下来,另一只手攥紧了落地窗帘。
汪曼春的痛经比较特别。她前世是没有痛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