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气了。”
准提大喜,绿叶包裹住白色的光珠,道了一声谢之后,立刻向着来时的缝隙飞去。
这一路上,他是心惊胆颤,生怕其他的异兽尊者出现,将他打落,若是计划在开始时就偏差太大,这后面的事情,可就乱成一锅粥,根本没办法去推进。
就在准提将要离开之际。
一阵响彻云霄的鲸鸣之声如同炸雷,在整个支离破碎的山海世界响起。
沉睡的饕餮、帝江,正在吞食其他异兽的穷奇,以及天空中虚空而立的天狗、梼杌等身影纷纷望向了那片绿叶,十大凶兽已到其五。
紧接着昏暗混沌的世界明亮了起来,两轮新日自钟山而出,照耀在山海之界。
准提头皮发麻,此刻也是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就往来时缝隙冲了过去。
却不曾想根本没有阻拦,绿叶包裹着光珠一路风平浪静的回到了准提手上,准提心有余悸的身后泛起一层冷汗,急忙往天边遁去,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山海世界内。
“你为何不拦”
“我为何要拦”
“哈哈哈,伱不是素来讨厌这些虚伪的先天生灵吗”
“可是我也不喜欢人类。”
“我也不喜欢,只是,衪可能撑不住了。总需要有一些改变。”
“关我什么事我继续睡我的大觉,有些小家伙总是自诩聪明,喜欢和那群狡诈恶徒们打交道。急什么急,天塌了自然有长得大的兽顶着。”
“且看着吧,衪和那两位,都在看着呢,出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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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祭将至。
远处的诸侯国筹备着自家的祭祀,同时还需要向朝歌的大王进贡朝商。
路途遥远的,如辽东等地,或多或少都已经开始上路,人牲不够,便用获罪的贵族替代。
去年大雪,“仁慈”的诸侯便会向同族诸侯国磨刀霍霍。
越是大灾,越容易导致兵灾的频发。
霍乱自己家的子民和奴隶,不是他们愿意去做的,自己家的财富是属于自己的,而别人家的财富,才是意外之财,属于可以掠夺的。
八百诸侯连年征战不休,大国吃小国,今年尤为夸张,大国越来越强,小国越来越弱。
止于帝辛之时,哪儿还有八百诸侯,细数下来,整个大商直属加四疆凑一块儿,能不能有四百诸侯都很难说。
可供征伐的小国已经越来越少,能去朝贡大商的诸侯也越来越少,各地的诸侯在一次次的兼并中,越做越大,越吃越强。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作为刚刚赐封为垢城卫的孟尝,正坐在主帅营中生着气。
“你再说一遍,我要朝贡多少人牲”
吴程恭敬的站在下首的位置,态度坚决的建议道。
“垢卫,正是因为您作为新主,又承蒙大王喜爱,才更应该朝贡更多,下臣建议一千人牲。”
一千人牲,从北疆人吃马嚼,一路送去朝歌
说实话,孟尝有些吃惊,他原以为自己如此表现仁义,大家又如此的敬重他,多多少少会听取他的意见,同样也能带给他们更多的人本主义思想,从根子上改变这群贵族与臣子的想法。
结局是显而易见,根本办不到。
他们的思维已经固化,吴程本意就是为他考虑,站在他的角度上,这是绝佳的表忠诚,在帝辛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机会。
可垢城哪里有人牲大部分的奴隶都被他调去守城门,做了仆从军,老弱病残早就死绝,他上哪儿去抓人牲
若是要凑足人牲,难道要他对奴隶食言又或者对垢城的平民下刀
他做不到,他可以对敌人举起刀斧,却无法对自己人挥下屠刀。
“我垢城新建,又是在战乱之中,不献行不行”
“若是垢卫确实怜悯子民,其实也不是不行。”
吴程看着愤怒的孟尝,缓缓说道,让面色郁结的孟尝眼前一亮。
“哈哈哈,还是吴戎尹有办法,速速说来!”
“您这虽是托词,但是北海糜烂却是事实,或许大王会感念垢城和北疆的困难,不会为难于您。”
“但是吴程知道,将军您是真心想要做出一番作为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越是困难之时您逆向而行,向大王大量朝贡,于您而言,越是能体现出您对大王的尊敬和忠诚。”
“吴程只是建议而已,最终决议权,由您来掌控,您才是垢城卫,我们垢城的垢卫。”
吴程一席话,孟尝又如何不知,他已非昔日那个夜渡丹水,身不由己的小小甲士,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邦伯卫爵。
这条路早已踏上,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营帐外面全是年轻一派的甲士和将军,抛开邹武先不说,垢城子弟吴敢,巨人族的顾风、王恒,就连崇城本部一路跟着他杀出来的老兵廉庸、辛评,也都是目光炙热的跟在他的身后。
谁又能想到,昔日孟村一个只想着,娶上一个模样俊俏的妻儿,家中置办百亩良田做地主的小少年。
今天,能够担任一城邦伯
多少人翘首以待,希望平定北海之后,获得更多的土地,发展自己的族裔,传承先祖的荣光。
扪心自问,自己不也是一直在渴望吗
当权利的欲望被释放,想要刹住车,真就那么容易
看着主座之上面色变换的垢城卫、荡威将军、仁义无双的孟尝将军,吴程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静静的等待着自家垢卫的答复。
沉默许久之后。
孟尝沙哑而颓丧的声音响起。
“世人皆称我仁义,尝愧不敢当,但我今为垢城卫,当为垢城计。”
“个人荣辱兴衰,何足道哉”
“下去吧,今年垢城不朝贡,我当亲自上书,请求大王原谅,待来日北海安定,孟尝自当守土拓疆,亲自为大王去那茫茫草原,进献犬戎万牲!”
看着紧闭着眼睛瘫坐在将座上的垢卫,吴程笑了,是真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