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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姜雪宁从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清醒时桃木雕花镂空窗外已经是夜色浓郁了,她回过神,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藕色寝衣,

想到方才的花前月下……姜雪宁失笑,谢危吃起醋来真真是折磨人啊。

脑海里残留的是谢危昨夜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

“宁二,现下可知道我是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虽是问她,可他却不曾饶了她……

说罢他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她的脸庞,她眼角通红还坠着泪珠

金丝勾勒着云纹的纱幔被姜雪宁纤细的手紧紧攥着,她几次三番试图挣脱谢危。可谢危偏不饶她,修长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

姜雪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指尖还残留着面脂的白丁香,想来是谢危趁着她昏睡给她沐浴更衣了,谢危倒也细心,还不忘了给她的脸上涂了养肤凝脂的面脂

不知过了多久,姜雪宁望着凝重地夜色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姜雪宁深深吸了口气,沙哑地开口“什么时辰了?”

“醒了?现下刚过子时。”

谢危端着一碗莲心酒酿圆子走过来,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姜雪宁脸色有些苍白,眼尾微红,嘴角也破了皮,心底一软,伸手揉了揉姜雪宁的脑袋,将端着的酒酿圆子递给她

“约摸着你也饿了,我做了几道菜让厨房煨着,先喝点酒酿润润嗓子。”

润润嗓子?

姜雪宁脸上一热,接过了白玉瓷碗,用汤勺盛了一只软糯香甜的汤圆在嘴边吹了吹才咬上一小口,

情不自禁想到第一世的芳吟给她做过的冰镇酒酿圆子,那味道真真是特别。

想到芳吟,姜雪宁的神色有些蓦然,也不晓得芳吟有没有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从前她总说这个地方不该是她来的。

姜雪宁不明白,芳吟想去的地方是何处

只是倘若能再见芳吟一面就好了,

她有许多话想对芳吟说,还想再吃到芳吟做的那些她没见过的膳食,也想听到芳吟说那些她没听过的诗词。

姜雪宁突然觉得很难过,平日里她最喜欢的酒酿圆子也变得索然无味,

谢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道“是不是不合胃口?”

姜雪宁如实说道“想起来芳吟做的冰镇酒酿圆子了,她做的膳食是我从未尝过的。也想她给我讲的那些没听过的话本子了,如果芳吟还在的话就好了……”

姜雪宁没有继续说下去,谢危明白她心中所想,

若是尤芳吟还在,不单单是姜雪宁会开心得发疯,就连吕显也不再跟失了魂魄一般神志不清,刀琴也能少许多内疚……

谢危顿了顿,他突然想去之前修行的寺庙里寻那位修行极深的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曾是谢危的恩师,

也是一位得道高僧,看得透许多凡尘俗世,

若是尤芳吟修得善始善终,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从前谢危没想过因为尤芳吟去惊扰那位恩师的清净,

如今他只想再多给宁二一些她想要的,也想他的宁二平安喜乐。

谢危回过神,白玉瓷碗也被婢女端走了,姜雪宁正捏着牛乳粉栗酥酪往嘴里塞,看着姜雪宁吃得正欢。

谢危毫无察觉地勾了勾唇角,笑意愈深,叮嘱道,“明日我去赋缘山一趟,有位故人想见一见,你在府上好好歇息,莫要胡闹。”

姜雪宁很不服气,撅嘴哼了一声“我哪有胡闹?先生这话说得我好像七岁小孩一样。”

谢危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姜雪宁的嘴角,将嘴边沾的栗子馅擦干净,

附和道“嗯,不是七岁孩童,你这般心性恐怕不足三岁。”

姜雪宁望着谢危那如白玉一般的手,那手生得极为修长好看,就连弹琴时的青筋暴起也如同一幅画。

不过谢危让她扶摇而上的时候,那骨节分明的手就显得格外修长了,

姜雪宁清了清嗓子,有时候过于修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姜雪宁吃了半碟糕点才觉得身子的无力发软才缓了些,她跪坐着凑近床沿处的谢危,纤纤玉指捏着一块糕点递到谢危嘴边,笑吟吟道

“先生,我想去后花园荡秋千。”

谢危看着眼前的人,一颦一笑皎若秋月仿佛是在蛊惑着他,他痴痴地望着姜雪宁笑靥如花的脸庞,轻轻地咬上那块糕点,

宁二,你可知道,你这样桃腮杏脸的脸庞噙着笑便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即便你要的是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谢危手腕一转,攀上姜雪宁纤细的腰肢,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幽幽道

“我记得你曾说过,白璧无瑕,你同张遮已然有了细微的瑕疵。可倘若没有这瑕疵,你这样雪肤花貌的金枝玉叶可会心甘情愿嫁给我?”

姜雪宁被谢危一口一个‘雪肤花貌’夸的没了边,哪里注意到张遮二字,直起身子踩着床榻上的金丝软被凑近床沿处屹立的谢危,清澈见底的眼眸凝视着谢危的侧颜

“先生,你这样夸我,学生真真是羞愧难当,原来在先生眼中学生是这般花颜月貌的美人儿。”

谢危唇角勾起,“你在我眼中是全京都最好看的小娘子。”

姜雪宁对谢危的难得地称赞很是受用,她伸手拽住谢危身上那件菘蓝蜀锦长袍的衣角,哼唧着,“你给我穿上衣裳,我要去后花园的阡尾池喂鱼。”

谢危看她“怎么不自己穿?”

姜雪宁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谢危笑意愈浓,“因为我什么?”

姜雪宁恼羞成怒“才不要跟你这样的登徒子浪荡子伪君子说!”

谢危颔首“登徒子,浪荡子,伪君子,宁二你这是把心底话都说出来了?”

姜雪宁缩了缩脖子“先生,您听错了。”

谢危瞥了她一眼“虽然我长你七岁,可也没到耳聋眼瞎般的年老色衰。”

姜雪宁想起第一世的芳吟曾说过

“谢危简直就是那种疯批狠戾又腹黑隐忍的人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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