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同藤原姐弟一起与西园寺老师学习弓道。藤原柚不过是比他们大了一点点,却总是在照顾他们。
只是她在国二的时候突然状态下滑,退出了弓道社。
愁也没有再提过他的姐姐。
“愁的姐姐?”
“嗯。”
弓道的比赛有时限,藤原柚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来到了决赛。
是风舞和桐先的对决。
出门这么久,身上恶心的爬虫又开始活动,她被缠得呼吸更加急促。
她接过李妈递过来不知道多少次的水,手颤抖得差点连瓶子都握不住,瓶中的水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都说了不让你来,非要来,不累吗?”背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爸,”藤原柚的声音有些破碎,“我觉得不累,很高兴。”她还能笑出来。
“唉。”
随着父母赶到现场,一家人都在这个比赛现场团聚了。
母亲接替了李妈一部分工作,手里捏着帕子为大女儿擦汗。
“小柚疼吗?”
藤原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母亲只是看着她,看着女儿与她相似的眉目,又心疼地收回了视线,也在心里默默叹气。
她的大女儿本也是天之骄子,谁知如今竟然落到这样的境地。
“姐姐吃糖吗?”藤原柚转头,是藤原沙绘悄悄递过来一颗橘子糖,许是天气太热,她剥开的时候有些化了。
“谢谢沙绘。”藤原柚只是做着口型,发不出声音。
橘子糖进嘴的时候并不甜,是酸的。她把糖抵到了舌尖处,刺激着自己的精神,偶尔受不住了便抵到腮帮子。算是勉强压住了点不适。
弓道很静,于旁观者而言像是一场无声的赌博,谁也不知道中或不中。
而于弓道手却是截然不同。
或许也是静的,但实际上弓道手与他的弓与箭融为一体的时候,他内心是历尽千帆的波涛汹涌后,得来的来之不易的宁静。
有人说那是会神。
是集中状态的极致。
时间过去得太久,别人是否如此认为藤原柚不得而知,她只看着两方的落位的最后一箭。
从私心来讲,作为姐姐,她希望愁能够取胜,从弓道手的角度讲,她只希望愁能够在自己的弓道里得到愉悦感。
这便够了。
最后一声弦音了。
在经过正式比赛的四箭,两轮五箭决胜,比赛终于迎来了尾声。
“获胜的是——桐先高校!”
愁赢了。
“愁要请同学来家里?”
“嗯。”
比赛完了以后他们还没急着回家,在赛场边上的小公园转悠。
藤原愁正帮藤原柚推着轮椅,身上背着的布袋子是李妈的,里面装满了各种东西。奇异条纹的布袋和贵公子不说有几分相似,只能说毫不相干。
“愁长大了,”藤原柚的话语带了几分感慨,“以前你从来不带朋友回家。”
“是你说让我带的。”
“嗯,愁做的很好啊,姐姐很高兴。”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藤原愁有心说什么,但是看着姐姐难得高兴几分的样子,还是咽了回去,只道:“姐姐今天晚上要来看我射箭吗?”
藤原柚的眼睛一亮:“好啊。”
两人的话没说完,忽然出现了两个少年人的身影拦在面前。
两个人都生得高大,藤原愁略矮一点。
右边的那个一头白发,戴着不透光的圆形墨镜,手插在兜里,一副天下第一的中二少年气息。
而左边的那个显得和煦许多,长相温润俊美。只一缕刘海如藤原柚一样落在额前,剩下的头发扎成小辫,长相不似身旁人那般犀利,但仍然具有自己的特色,像藤原柚从李妈那里听过的邻家哥哥类型,一身干净利落的黑制服衬得他身形高大。
他的眼睛细而上挑,似乎天然带着多情的味道,如佛像一样宽厚的耳垂上戴着圆圆的耳钉。
一时之间,藤原柚也不知该定义他为优等生还是叛逆的少年。
只见右边的人手摸上下巴,琢磨着:“我真是很久没有见到一个能被咒灵缠成这个样子还死不了的人。”
“悟,要好好解释。”旁边的人神色无奈,提醒道。
被要求的那人满脸不耐,毫无疑问内心已经滚过了无数个“好麻烦”。
藤原柚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只是静静听着两人的话,不动声色。
“小姐你好哇,不要觉得我们是坏人噢,”白发男手舞足蹈的,“你觉不觉得你的身上有很多很多东西压着呢?很不舒服吧。”
“那些都是咒灵,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我们帮你解决掉你或许就不需要这个轮椅了。”
藤原愁不是藤原柚,他看不见那些怪物,只是从姐姐身后绕到前面去,挡在姐姐身前。
他可不想让姐姐接触这些奇怪的人。
藤原柚垂下头想了想,暂时没有下决定。
少女这副样子落在身前的人眼里,俨然是被陌生人奇奇怪怪的样子吓到了。
只听一人叹了口气,随即扯出了笑,道:“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荒谬,不过你的‘病’是治不好的……”
“我姐姐的病治得好。”藤原愁眉头皱起来,只觉得前面的两人实在是莫名其妙。
“很抱歉这么说,不过……”
“愁,你先去替我买瓶水好吗?我有点口渴了。”她说完撒娇似的扯了扯弟弟的衣袖,示意他没事。
藤原柚看见黑发的少年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又一个接近她的怪物,已经拿怪物没有办法的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希望这两个黑制服少年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于是她没有让藤原愁待在这里,只让他离远些许,不想让他听见这些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并不想被自己的孪生弟弟认为是神经病。
待弟弟走远,她略微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