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脚下不慎踩着砖缝青苔,哧溜一滑。
好在谢无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你悠着点。”
陈婆子这辈子哪见过这般俊美的郎君,一张老脸霎时都臊得通红,忙道:“多谢。”
“你是接生嬷嬷?”谢无陵问。
“是,我是娘子的接生嬷嬷,不过……”
不等陈婆子将话说完,就见这高大英武的男人抬起双手,朝她深深作了一挹,眉宇间神色无比郑重:“还请您费神,务必保证……夫人与腹中孩子的平安,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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镏金鹤擎博山炉燃着上好的艾草香球,丝丝缕缕的草药香将寝屋中的血腥气掩盖一二。
“娘子,你别紧张,腿张开,奴婢先替你看看情况。”
“好……”
沈玉娇躺在床上,双手抓着两侧床系着的绸带,大口大口地调整着气息。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她暗暗对自己道,先前在亳州茅草屋,环境那般简陋糟糕,甚至连热水和剪子都没有,不也帮着翠兰姐将平安诞下来了么。
何况现在她身边一堆丫鬟婆子候着,又有宫里来的嬷嬷亲自接生,更是不必太紧张。
“已经开了五指,娘子你喝些温水,再缓口气。”
沈玉娇忍着疼痛,在陈婆子的伺候下喝了口水,她乌发濡湿,问着乔嬷嬷:“可…可有派人给郎君报信?”
乔嬷嬷看她一张小脸痛得五官都皱成一团,心疼不已,忙道:“派了派了,郎君一得到消息,定会快马赶回,娘子你莫要急。”
沈玉娇勉力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什么,问:“那谢郎君呢?他还在……院外?”
提到院外那个,乔嬷嬷脸色僵了僵,语气不悦:“在呢,赶也赶不走!”
她就纳闷了,郎君那样光风霁月的君子,如何就交了这么个浑身匪气的朋友?
沈玉娇也知以谢无陵的性子,定是不肯走的。
可若是裴瑕赶回来,两人在门外撞上,怕是又要争执。
她心下正发愁,身下遽然又袭来一阵剧痛,她便是再能忍痛,也克制不住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