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帝想皇后了,遂直接移驾来未央宫。他没让人通报,正巧就听到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母女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先起身行礼。“见过皇上。”“儿臣见过父皇。”宣仁帝径自坐下,“免礼,都坐吧,跟朕说说,你们方才怎么就提到魏家了”他对此很敏感。毕竟前些日子才传出昭华和魏玠有私情。皇后柔柔地笑道。“皇上,臣妾在说华儿的婚事呢。华儿是嫡公主,往后定不能让夫家轻慢欺负了,哪怕是魏家那样的世家门阀。”宣仁帝听完,也颇有想法。“是朕疏忽了,竟一直没想到这事儿。“皇儿,父皇定会给你挑个如意郎君!”对此,昭华欲言又止。皇后知道她和魏玠的事,便出面道。“皇上处理国务都来不及,哪有这等空闲。“此事就让臣妾来办吧。”普通人家都是一箩筐的琐事,何况皇家。公主的婚事,大多由皇后操持。皇帝要处理前朝事务,总不能天天盯着那些花名册择婿。当下,宣仁帝没再提这事儿。但隔了一天,他复又想起此事。昭华在外流落十多年,他这个做父皇的,理应多加弥补。于是,他将礼部尚书召进宫,让这个最了解皇城各家子弟的大臣去搜罗。第二天,礼部尚书就将这事儿告知了魏玠。他本意是人多好办事,没看见魏玠眼底翻涌的暗潮。海浪拍打礁石,顷刻间粉碎成齑粉。魏玠想找昭华问清楚,一个劲装侍卫拦住他。“魏相,长公主殿下要见您。”……长公主府。高贵的妇人坐在上首位,面容清冷。魏玠朝她行礼,她只是轻轻抬眸。“魏相是贵客,怎好站着。坐吧。我今日找你来,只是相与你随意聊聊,不必拘礼。”魏玠心中平静如水。但平静之下,是难以宣之于口的情绪。这些都是因为昭华。长公主看出他心有所思,直言不讳地问。“魏相近日见过昭华么。”魏玠神情淡然,“并未。”长公主扯唇轻笑。“也是,该避嫌了。“你有婚约,昭华也要觅良人,你们二人,不该再稀里糊涂地纠缠下去。”这话戳在魏玠的伤口上。他眉眼清俊,隐约覆着一层散不开的阴霾。但面对着长公主,他仍然镇定自若。长公主端起茶盏,揭开茶盖,漫不经心地轻刮几下,将浮在表面的茶叶刮走。“听说,魏相家中还有个弟弟,一表人才,堪称才俊。倒是和昭华很相配。”魏玠眸光宁和,像是一点不恼。“殿下为公主思虑甚多,姑侄情深。”长公主眼眸微凛。“这是当然。毕竟,我们是亲人,永远不会背叛彼此。这是外人无法比拟的。”她边说边打量着魏玠的脸色变化。后者隐忍克制,好似老僧入定,静静地坐在那儿。长公主低头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驸马身上的伤,是你弄的么。”魏玠沉稳不迫地抬头看去,“臣不知。”长公主冷笑一声,放下茶盏。哪怕他否认,她也笃定是他所为。昭华以为,李玄一直昏睡,不知道是谁掳走他。其实,李玄中途苏醒过。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回府后才告诉了她。她的驸马,没人能够伤害。是以,她不会轻饶魏玠。长公主幽幽地开口。“我不是说了么,亲人不会背叛彼此。“你以为,在昭华心里,你比我这个姑姑更重要吗”她这话颇有挑拨意味,要让魏玠以为,是昭华告诉的她。魏玠瞳色深邃黯淡,如同星光湮灭,归于黑暗。其他的话,他可以忽视。但,他在昭华心中确实没那么重要。长公主睚眦必报,尤其是在驸马的事上。她放下茶盏,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手边的茶案上。“这便是你想要的东西。“剩下一些,我可以给你,但是……”长公主话锋一转,明显还有相应的要求。..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