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彤云等人进了林子,林子里倒是凉爽了不少。转身喝了几口水之后,张彤云对老吴道:“你们也歇息一会儿,待这会热浪过去了,咱们再走。”
老吴躬身道:“老奴遵命。不过,咱们歇不了多久。这里是京城南边的牛首山,离出山还有二十里山路呢,咱们今晚得赶到那边的小镇子歇息才成。小姐一会怕是要忍耐些才成。”
张彤云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去吧。我也只是喘口气,喝口水。热的心慌。”
老吴点头,拱手走开。心里想:“这么热的天,裹得这么严实作甚蒙着个脸。我和老六都是家里的老人了,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
老吴和老刘坐在林子边缘的阴凉里看着骡车,两人一边喝水一边低声的说话。张彤云主仆在林子里,靠着一棵大树坐着歇息。张彤云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老是往四周张望着。
“说好了在离京三十里外的牛首山官道上行事的,怎地还没出现不会是弄错了地方吧那可要麻烦了。”张彤云心里嘀咕着。
时间缓慢的流逝,张彤云的心里如同外边的天气一般焦灼。身边的婢女阿青一椿一椿的打瞌睡,张彤云偷偷掀开面纱,让自己的脸能够透透气。
掀开面纱的那一刻,隐约看到她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血色的伤痕,血糊糊的甚是恐怖。那正是凌晨时分谢道韫亲自在她脸上画出的杰作。用的是朱砂颜料,水洗不掉的那种。
林子边缘的老吴和老刘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歇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身上的汗都干了,也该赶路了。后面的二十里山路,起码要走两个多时辰,日落之前必须出山才成。
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站起身来准备请张彤云上车。就在此刻,官道上传来了说话声,三个身影沿着官道快步走来。径自走向张家众人栖身的树林。
那三人皮肤黝黑,穿着青布短衣,卷着袖子,满脸的油汗。领头的一人扎着发髻,脸上全是尘土,污浊不堪。看不清他多大的年纪,但至少是个壮年男子。
“老吴,赶紧请小姐上车,我们得走。”老刘甚为谨慎,见三人径自朝着林子这边走来,忙低声道。
老吴二话不说,转身往林子里去,低声请张彤云上车赶路。他们刚刚来到林子边缘,那三名男子已经进了林子。
“哎呦,几位也在此歇息啊。天气好热啊,热死老子了。浑身是汗。”领头那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一抹,脸上的泥污更是混沌一片,变得更肮脏了。
张彤云一听那人开口,差点笑出声来。虽然故意将嗓子变粗,但是张彤云还是认出那人正是李徽无疑。其实就算他不开口,进林子的时候李徽瞧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也被张彤云认出来了。
“哦,是啊是啊,是很热。”老吴含混的答应着,示意张彤云和阿青赶紧走。
“怎么就要走么不多歇会这么热的天,这两个小娘子可受不住吧。别热晕过去了。”李徽的眼神在张彤云的身上上上下下肆意的打量。
“这倒不用你们操心,我们已经歇息够了。告辞。”老吴说道。催促着张彤云和阿青往外走。
李徽呵呵笑了两声道:“确实不干我们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罢了。瞧这两个小娘子娇娇弱弱的,我不过有些怜香惜玉之心罢了。”
老吴意识到对方言语不检点,有些找茬的味道,并不答话。越是接话,越是麻烦。但张彤云却开口了。
“请你们言语尊重些,光天化日之下,言语轻浮,想要干什么”
老吴一听,心中大呼糟糕。忙道:“小姐不必理论,咱们得快些赶路。”
李徽却已经瞪起了眼,嘿嘿笑道:“小娘子还有些脾气。老子怜惜你,你却把老子好心当驴肝肺。老子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么”
老吴道:“你这人,我们跟你不认识,你莫要来生事。咱们各走各路便是。”
李徽眼珠子在张彤云脸上打转,舔了舔舌头对身后两人道:“二位兄弟,咱们好久没开荤了,这两个小娘子挺水灵的。既然人家都说咱们言语轻浮了,何不索性轻浮些尝尝滋味”
身后两名男子嘿嘿的笑道:“很是要的。四下无人,正好行事。”
老吴听着这话不对,大声叫道:“你们敢。我家小姐可是吴兴太守张玄的妹子。这里是京城之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妄为的话,定死无葬身之地。”
李徽一愣,旋即嘿嘿笑道:“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官小姐么那可更要尝尝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什么吴兴太守老子们先奸后杀,把你们全宰了,谁知道是老子干的”
老吴闻言大惊,猛然冲上前来,伸手揪住李徽的衣服。口中大声道:“小姐快走,老刘快带着小姐她们上车走。”
李徽手一推,老吴摔倒在地。李徽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张彤云的胳膊,口中笑道:“小娘子,陪爷乐呵乐呵。二位兄弟,你们且等着,拦着这些人,我先快活去。”
两名男子笑道:“你去便是,我们替你拦着。”
张彤云挣扎起来,大声叫骂。林子外的老刘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阿青吓的瘫软在地,大声哭叫。老吴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咒骂,并向李徽冲去。
那两名男子一人一个将老吴和老刘控制住,两名老车夫岁数大了,那里是他们的对手。被那两名男子抓着手腕,动弹不得。只大声的叫骂。
李徽抓着张彤云的胳膊往林子里拖,张彤云大声叫骂着,挣扎吵闹,拳打脚踢。李徽被她踢的腿上生疼,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将她拖到林子里,将她控制在一棵大树上,将她双手压在树干上。
“狗贼,我做鬼不会放过你,我阿兄会把你碎尸万段。”张彤云扭动身子咒骂道。
李徽低声道:“喂,干什么这么拼命,你真踢啊,踢得我小腿疼的要命。做戏也不带这么真实的。莫非你是假公济私因为青宁的事嫉恨我”
张彤云差点笑出声来,低声道:“你说的一定要当真,否则骗不过他们。”
李徽无语,大声骂道:“你这小娘子,老老实实的,免受痛苦。不然老子可不客气了。”
张彤云兀自扭动挣扎,大叫道:“狗贼,你不得好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