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皇后寝殿。
简短几个字,如大石投湖,在众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属下遵命。”
几个披甲执锐的侍卫立刻走上前,恭敬地领命后,匆忙走了出去。
皇后神色大变,她忙不迭跪伏到夜盛天脚边,哭声愈发凄凉,“皇上,您这是不相信臣妾吗?臣妾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臣妾和太上皇无冤无仇,怎会下毒害他……”
她不明白。
对于她和夜无渊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加干涉。
毕竟他也十分忌惮夜无渊势力壮大。
可为什么这次,夜盛天却铁了心要查清楚这件事,完全站在了夜无渊那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殿内气氛压抑冷凝,众人望着浑身戾气的夜盛天,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还在为自己极力辩解。
她眼睛哭得肿成核桃,嗓子都嘶哑了,夜盛天却是冷着脸,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皇后。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回皇上,查到了!”
负责搜查的侍卫进来打破平静,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从大殿门口走进来躬身低头。
“属下奉命在皇后的寝殿里搜查,刚才在后花园里发现了断肠草。”
“殿里的近身太监们,也都亲口承认,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在院内栽种这些草药。”
说完,侍卫打开那包东西,恭敬地呈到皇上面前。
夜盛天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气愤地从榻上站起身,眼神里透着狠厉骇色,怒气滔天道,“皇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后知道无力回天。
她再也顾不上皇后的尊贵身份,不停地磕着响头,满头华贵珠翠碰到地上,发出叮当作响的凄鸣。
“皇上,臣妾一时鬼迷心窍,请皇上开恩,饶过臣妾这一次。”
气氛凝滞。
夜盛天脸色阴沉,周身怒气虽然退去,但那双狭长的冷眸里,依旧是彻骨的冰寒。
“皇后,毒杀太上皇本是死罪,但朕顾及你我二人夫妻情分,可以饶你不死。”
“但你无德配为我大楚的皇后,从今日起,朕将贬你为庶民,流放夜郎,没有朕的允许,永远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
“至于你的儿子卫王,则罚禁足殿中三个月,在此期间,上缴兵权,不得参与朝政。”
夜盛天的眼神和表情写满了决绝与冷漠。
“皇上!”
皇后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凄厉呼唤着,眸底满是绝望。
她实在是想不通。
为什么这个昔日的枕边人,这次会如此狠心,完全不留给她任何转圜的余地。
“皇上,您惩罚臣妾可以,但这件事和卫王无关,皇上,求您饶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几个侍卫上前,毫不留情把皇后拖下去的时候,她还在用最后的挣扎为卫王辩解。
昨日凤袍好风光,转眼庶民人皆谤。
在场众人无不唏嘘。
盛念念闭了闭眼,脸上并无怜悯之色。
这就是帝王家啊……www.y.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夜盛天这种冷血自私,眼里完全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的皇帝。
一旦威胁到他的安全和权势利益,即使是相伴多年的发妻,即使是有着骨肉情分的儿子,他也绝不会有一丝手软。
盛念念毫不怀疑。
若不是她有这一手出神入化医术,如果她不是和夜无渊合作,盛念念整个人早晚和皇后一个下场。
甚至更惨!
皇后被侍卫带下去了,夜盛天负手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上皇后,视线落在旁边的盛念念和夜无渊身上。
“方才朕心急找出谋害太上皇的凶手,倒是忘记了问你们的情况。”
“寒王妃,你手上的伤势要不要紧,还有你,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夜无渊漆黑的眸子看向夜盛天,沉稳回答道,“回父皇,儿臣身上只有些小伤,并无什么大碍,还请父皇不用担心。”
盛念念对上夜盛天锐利的目光。
和夜无渊一样,她面色未变,冷静泰然道,“回父皇,儿臣受伤后,王爷及时帮儿臣处理了伤口,上了金创药,已经不会有大碍了。”
夜盛天眼底透着些许犀利的精光。
他微微颔首,语气不疾不徐道,“如此这样便好。”
“乾阳国的和亲使团就要来访,太上皇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几日你们就留在宫中,好好为太上皇治疗!”
夜无渊和盛念念恭敬地低下头,“是,父皇。”
太上皇他们自然会好好照料。
但夜盛天在这时候要求他们留在宫中,想必也是忌惮夜无渊,防止他在宫外,趁乱搞些小动作。
夜盛天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随后转身出了太上皇的寝殿,临走前,他在照顾太上皇的老嬷嬷身边停住脚步。
“朕命你好好在宫里照料寒王和寒王妃!”
“老奴遵命。”
盛念念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照料是假,留一个眼线,暗中监视她们夫妇二人,恐怕才是夜盛天的真正目的吧?
夜无渊望着夜盛天远去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暗暗攥紧,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晦暗不明。
……
送走太上皇,盛念念回到一旁的霜云殿休息,衣服刚脱了一半,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迅速拢紧衣裳,紧蹙着秀眉看向进门的夜无渊,“我说王爷,您是没长手吗,不知道进来之前先敲敲门?”
她知道宫里盯着他们的人很多。
她得随时随地和夜无渊保持恩爱夫妻的模样,但这厮未免也太过随意,差点就被他看个精光。
夜无渊黑眸深邃,扫过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眸中欲色渐渐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