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似是有意撤退了,我先去营寨处。”
这回亲卫没再阻拦,他试图从身上摸出些武器,“那我给沈公子寻个兵器护身……”
“不用。”沈隽意摇头拒绝,“我有。”
他随意地从袖间露出了一把匕首。
那是凌欢瓷当初送给姜映梨的,这种质地的兵器,必须得去朝廷许可的武器铺才能打造,普通人是很难得到的。
因着此次行程危险,姜映梨才临时借给他使用的。
说完,沈隽意就急匆匆离开了。
大当家遥遥看到他的身影,就明白是要去搬救兵了。
神色不禁一肃,这回他没再以长箭震慑,而是在深深叹了口气后,直接持刀深入战局。
虽然他的身体病歪歪的,但他的武艺和经验显然都在他们之上,战况很快就有了胜负。
哪怕几个亲卫同时上阵,却依旧难挡两人联手。
他们都明白,要速战速决的道理。
沈隽意顺着河流而上,倒是没碰上什么危险,顺利地到了营寨处,此时这里处处都是鲜血和伤兵。
沈隽意逮了个伤病就问到了主事副将的下落。
此次张将军离开,留下了副将和另外一位刘将军。
沈隽意刚走几步,就看到副将满身疲惫,身上戎装处处都见鲜血。
“曹副将。”
“沈公子,你没事?”曹副将惊诧地望着他,看他全须全尾,不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次黑山贼打得我们个措手不及,刘将军都在黑灯瞎火中受了伤,现在正在后头。”
“不过好在谢小将军赶回来得及时,才让损失降到了最低。”
“说起来,谢小将军仿似就是朝着你来的方向去的,你可见到……”
曹副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沈隽意不得不打断他道:“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草副将,你赶紧点起人马,顺着河往下,就在北边的,谢小将军打伤了贼首。而且现在还来了营救的其他贼首,如果猜测不错,应当是寨中的大当家!”
“他们人多势众,又一力想逃,谢小将军几人恐难以为继。”
闻言,曹副将瞬间抖擞起精神,“当真?我立刻就去!沈公子先暂且在此避难……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话都没说完,就快速反身喊了亲随上前,点起兵马,动作迅猛的朝着河边冲去。
这可都是战功啊!
若是能拿下黑山贼的匪首,哪怕是留下一个,他们这次的行程就不算没有意义。
沈隽意这回没有跟上去,他呼了口气,指尖摸着袖间藏着的匕首,闭了闭眼,背后也是涔涔冷汗。
还好还好……
正当他感慨之时,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惊愕的声音。
“沈弟?你怎么在这?”
沈隽意扭头,就看见被数十个护卫守着的凌降曜。
这样狼狈的时刻,他浑身上下竟是连衣角都没有褶皱,神色间也颇为轻松。
见到沈隽意平安无事的模样,凌降曜先是诧异,随后就舒展眉头,“我听说那些匪寇冲进来就兵分两路,不少同窗都被他们所伤所杀……”
他唏嘘了两句,又庆幸道:“好在沈弟平安无事,不然三表兄外出,我没护住你,岂非是要叫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气恼责备。哎,我早就喊沈弟与我同住,沈弟非不肯,好在都安然无恙,这就是大幸。”
顿了顿,他又怒道:“所以说,这些黑山贼实是胆大包天!”
沈隽意突兀地问道:“世子没在自己的营帐?”
“哦,我看当时议事的地方小,就将我的营帐送给军中升帐之用。自己就住到后头营寨中的小帐篷里,刚好跟刘将军有些事情聊。”
“说起来,怎生不见你的那几位同窗,可是有什么事?”凌降曜面露担忧。
沈隽意打量着他的神色,搓了搓指尖,漫不经心道:“哦,他们在河边,等会就会过来了。”
“没事啊?那就好那就好!”凌降曜又大大松了口气。
正待再说话,就看两个士兵架着个学子走了过来,对方腿伤有伤,衣袖也被撕裂了一大块,露出了被挠出几道血痕的伤口。
看着似是被猛兽挠的。
凌降曜粗粗一看,挑眉:“莫敛舟?他为何伤成这样了?难道还有山里的猛兽下山袭击?”
明明这个季节并非猛兽下山捕猎的时刻。
士兵摇了摇头:“不知。”
莫敛舟也适时地醒来,他初始还有些恍惚,直到身边的士兵好心地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才回神。
“……我的腿……我的腿是被一条野狗咬的!那野狗是被那贼子养着的,莫名其妙扑上来就咬我,然后那贼子就将我掳上马,实是……”
想到当时的情景,莫敛舟还是心有余悸。
他差点就被带上贼窝了。
恐怕届时,他不但要错过科考,还得被要赎金。
若是出不起,他定是要被撕票的吧!
凌降曜闻言,面色戚戚然,“真真是可恶!这些贼子占据地利,素来以打劫过路商户,索要赎金为生。”
“想来他们就是想绑了莫兄上山。好在莫兄吉人天相,逃了出来!是不是啊,沈弟?”
沈隽意回神,视线扫过莫敛舟身上的伤,微微蹙眉,“那恶犬是那贼寇驱使来咬你的?”
“不然呢?”莫敛舟看到他发问,就想起先前的狼狈场景,语气自是不如对着凌降曜来得礼貌温和。
沈隽意也不生气,神色若有所思。
就是有些奇怪罢了!
不过,他也没在此问题上多纠缠,只淡淡道,“莫兄好好养伤。”
莫敛舟被扶了下去,士兵们还得清点伤亡,救助伤员。
而沈隽意站在寨子口处等了好半天,终于等回来了谢知刚等人,还有安全一道归来的郁齐光和姜青檀几人。
谢知刚和曹副将的脸色很是难看,身后其他人倒是抓了些俘虏,却不见周羡三个贼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