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意知道姜青檀情况后,就准备把自己先前用过的书借给他,遇到的不懂的也可以答疑解惑。
姜青檀就在屋内给他整理书籍,虽然不多,但却也费时间。
姜映梨也不打扰他们,准备去山上转转,摘点野菜,结果才开门,就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姜二郎。
姜二郎刚走到沈家门口,就看到满身横肉的姜映梨,他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来:“阿梨。”
姜映梨挑了挑眉:“你来干什么?”
上回不欢而散时,她可是撂下狠话的,没想到姜二郎居然还会上门来。
但以她对姜家的人了解,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姜二郎见她语气这般随意,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我是你爹,我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怎么了?”
顿了顿,他放软了语气:“阿梨啊,就算你出嫁了,但你还是姓姜,身上流着的也是我姜家的血。就算闹得再不愉快,咱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好了,别跟我扯这些了。”姜映梨扯了扯唇角,“你就说,有什么事儿吧?”
“这孩子现在怎么这样了?”姜二郎不高兴。
“如果你只是来这耍耍你当爹的威风,顺顺叙那劳什子的血脉亲情,那大可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忙去了!你好走不送!”
姜映梨捡起墙角的背篓,绕过他就要走。
“等等。”姜二郎连忙拦住她,看她软硬不吃,他只能直白表明目的了。
“好,阿梨,那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得了云麓书院的通知书?”
“那敢情好,你大堂哥也考上了,家里可开心了。”姜二郎语气里都是欢喜,他搓了搓手掌心,提议道:“先前家里怕浪费钱,就只让阿榕去了,打算来年再让阿桐去。”
“可阿桐学问那般好,埋没了也实在可惜。你把这通知书给他吧!今后咱家若是能出个一门双状元,光耀咱们姜家门楣,你也有一笔功劳了!”
说到这,姜二郎仿佛见到了那般的盛况,眼底都是发亮的。
姜映梨蓦地转过身来,面色一沉,“你们从哪里知道我有通知书的?”
这通知书才送到,她还没捂热,姜家人却得了消息,还惦记上了!
未免太奇怪了吧!
姜二郎摆了摆手:“你别管谁说的。通知书你快给我!”
他虽然是以商量的姿态来的,但常年来的习惯,导致他跟姜映梨说起话来,还是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命令。
姜映梨眯眼想了会儿,很快她脑海里就浮出了个人选:“……是方才送信的上官家的管事说的是不是?”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陈述句。
因为只有他们有一手消息!
只是,姜映梨没想到,他们会给她这样的“惊喜”!
姜二郎倒也没想到瞒她,“是啊。他也是为了咱们姜家好!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只有咱们姜家好了,你才能在沈家挺起腰杆做人啊。”
姜映梨冷冷道:“没有你们,我也能挺起腰杆做人。你回去吧,通知书我已经送人了!想必姜青桐自己也看不上,你们也不必替他操心。”
说完,她大跨步往外走。
“站住,阿梨,姜映梨!”姜二郎没想到她会拒绝,他恼怒地冲上前,刚想扯住姜映梨,就被她避开。
他咬牙怒道:“你送给谁了?那么重要的东西,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轻飘飘就送人了,你是不是傻?赶紧拿回来,阿桐还等着呢!去啊!”
姜映梨漠然地望着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姜二郎,这个男人重男轻女,因为生不出儿子传承香火,他把自己的闺女们都当成了草,只有他的那些侄儿们才是心头宝。
说是为其生为其死,为其哐哐撞大墙都不为过!
可以说,原主的悲剧,这个当爹的也占了一份!
“拿不回来了。就算能拿回来,我也不会给姜青桐的。”
“你不是说他能耐吗?那他就真刀真枪地去考云麓书院啊!走后门多叫人瞧不起啊!”
“姜映梨,你是出嫁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姜二郎气得举起手,目眦欲裂:“让你去拿回来就拿回来。信不信我修理你?”
姜二郎本身是个没啥主见的,从来都是爹娘兄弟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被怂恿着家暴妻子孩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原主虽然瞧着骨子里叛逆,但其实内里还是传统的懂事听话的孩子,故而先前也没少挨打,每回都是伤痕累累的。
有一次为了给姜青桐出气,她还被下手没轻重的姜二郎打折了腿,也是她运气好,遇到个游方郎中给她固定了,不然就成了瘸子。
也是从那时起,原主遇到姜家的事儿和人都会选择隐忍,低眉顺眼,这也是后来姜家人觉得姜映梨变了的原因。
而姜映梨可不是原主,见姜二郎伸手来打,她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丢到了地上。
姜二郎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他气得脸都歪了,“你,你个孽障,你敢打你亲爹?你这是大逆不道啊!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嘛!”
姜映梨抬头看了看天,眨了眨眼,“看,天没打雷劈我啊!老天爷也在眷顾我,觉得我没做错呢!”
“你——”姜二郎额角青筋直蹦。
这时,打猎回来的廖铁柱看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走了过来:“阿梨,你爹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因为廖婶子现在对姜映梨那是夸得赞不绝口,连带着廖铁柱对其印象也好了些,而且他每回去沈家帮着沈隽意清理,姜映梨对他也客客气气的,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往送他们家一份,廖铁柱也就愿意多帮帮忙。
“没事,我爹没站稳,摔了一跤。”姜映梨笑眯眯道:“廖叔好手艺啊,这是又猎到了野兔啊!婶娘肯定很高兴!”
廖铁柱手里拎着个肥硕的灰兔子,挠了挠头,“嘿嘿,运气好运气好!阿梨,不用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您忙去吧!我送我爹回去!”姜映梨目送着廖铁柱离开,又转回目光,望着脸色铁青的姜二郎:“您看,您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