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秋心里这样想说,却没敢说出口。
此刻的丁飞阳,全身不能动,而且未来健康状况不明,心里一定受到极大的冲击。
不能再刺激他。
谢燕秋尽量把声音放得温柔:
“医生叮嘱了,这些该擦洗的地方要保持卫生!
你就当我是医生,配合一下。”
丁飞阳所有能动的肌肉都处于紧张的状态。
虽然两人曾经有过肌肤相亲,那一次的被迫让他感觉到愤怒,这一次让他感觉到除了尴尬,还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谢燕秋的动作既专业又温柔。
想到自己躺着这么多天,都是谢燕秋贴身照顾,屎啊尿啊,想必也是她亲自照顾的了,丁飞阳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点感激,有点难为情,有点小感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刚开始,照顾丁飞阳时,谢燕秋心里也是无法接受的。
一个成年人的排泄物总是让人作呕。
好在谢燕秋前世是医生,做实习生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重症护理,对这些脏活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即使如此,她还是极力说服自己才适应的。
谢燕秋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丁飞阳擦洗干净,换上了改好的病号服。
丁飞阳的伤情使得他的身体很多地方不能动,谢燕秋用剪刀把该剪开的地方都剪开了,才能勉强穿上。
刚刚穿上,病房门被推开了,肖医生身边跟着一个坐轮椅的姑娘,由一个阿姨推着进来了。肖医生说:“你们进去吧,不要呆太久,病人还不能太长时间说话。”
谢燕秋看到马上去打招呼:“阿姨好,乔月妹妹好些了吗?”
郑乔月的眼睛一进来就盯在了丁飞阳的身上。
她忘了回谢燕秋的问话:
“丁大哥醒了,丁大哥,你终于醒了!”
郑乔月嘴一撇,大颗的泪从脸上流下来。
她妈妈钱英红拿着手帕给郑乔月擦眼泪,一边对丁飞阳说:
“小丁,早上我们听说你醒了,又不敢打扰。
乔月这一天都不停地闹着要看你!
我先去征得医生同意,才带她过来。”
丁飞阳一时脑袋是懵的,他还没有闹明白眼前这对母女是谁,为什么女孩子看到他如此激动。
看他脸上懵懵的,谢燕秋指着郑乔月说:
“你不认识她?
也是,那天那么暗,你也看不清。
她就是你那天晚上救的女孩,郑乔月。
后来,也是她拼命地爬很远的路求救,才又救了你的命。
你们俩,算是互为救命恩人了!
这是她的母亲钱阿姨!”
之前大半个月,钱阿姨多次向医生请求来看丁飞阳,因为丁飞阳状况不理想,医生都拒绝了。
钱阿姨强烈要求见丁飞阳家属,只能让谢燕秋和钱阿姨见了面,让钱阿姨表达了感激之情。
后来,谢燕秋也去看了郑乔月几次,因此,谢燕秋和郑乔月母女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丁飞阳恍然大悟,眼光转到郑乔月的腿上:
“你的腿也……?”
“丁大哥,我不要紧的,你受苦了!”
正在哭泣的郑乔月却又挤出笑容来,想安慰丁飞阳:“咱们都会好起来的!”
“丁大哥,那个歹徒”
说到这里,郑乔月勉强挤出的笑容又收了回去,眼里全是后怕与感激:
“那是杀了十几个人的恶魔啊,要不是你,我,我就……”
郑乔月哭得说不下去了。
钱英红一边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抚,一边对丁飞阳说:
“丁大夫,你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这辈子,我们一家子都永远记着你。”
说着也是直抹眼泪。
丁飞阳昏迷这么久,郑家人一直是又感激,又愧疚,又担心!
感激的是丁飞阳救了郑乔月的命,愧疚的是,丁飞阳因为救她,才遭遇此大难。
担心的是怕丁飞阳无法恢复健康,更担心他醒不过来。
如果那样就是一命换一命,这份恩情太沉重了。
看着激动的母女俩,丁飞阳努力露出笑容,他不想让女孩子承受太大的心理负担:
“钱阿姨,乔月,那种情况,无论哪个人都会那样做的,更何况我是一个军人!
我这不是快好了吗?没事的。”
“小谢,你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说,阿姨能帮的一定帮你!”
说着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硬要塞给谢燕秋。
谢燕秋无奈地摇摇头,这是第几次了?
每一次,钱阿姨见谢燕秋,都要塞钱,虽然每次谢燕秋都严辞拒绝了。
“小谢,你不收,阿姨这心里难受啊!”
丁飞阳看着钱阿姨和谢燕秋在推搡,也猜出来了。
“钱阿姨,我们不缺钱,这次被评为见义勇为,立了功,医药费当然是全免的,还有奖金,您放心吧!”
谢燕秋一边说一边看着丁飞阳,用眼神求救。
丁飞阳看懂了:
“钱阿姨,乔月也受伤了,也要花不少的医药费,我这都是免费的,你们比我更需要钱!
你还是拿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再提钱的事了!”
钱阿姨实在无奈,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项链:
“小谢,小丁,我有个想法,想了好几天了,你们听听看,”
说着又看了一眼郑乔月:
“我和乔月和乔月爸爸都商量过了,这些天,你都不收我钱,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想说,我和乔月爸爸想认下小丁当干儿子,我就这一个独生女,你救下她的命,就等于救下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这个项链,算是给儿媳妇的礼物!”
说着就把项链往谢燕秋口袋里塞。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