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秋心里一沉:
“大夫,什么情况?”
“肝癌晚期,已经没有了手术的可能!”
“什么!”
谢燕秋想到丁大柱是肝病,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虽然从脸色上也能看出来情况不妙,但谢燕秋潜意识里不愿意让丁大柱重病,也就没有往特别严重的方向上想。
“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谢燕秋脑子一片空白,本能问出了大多数患者家属的问话。
“老人剩下的日子不多,尽量让老人开心点。
住院的话,也就是用药减轻痛苦,建议回县医院治疗!
可以减少经济负担,离家也近些!”
谢燕秋明白,钟大夫的意思就是只有临终关怀这一条路走了。
谢燕秋拿着报告单,心情沉重。
丁家,也就那一个好人了!原主在丁家待的那两年多,全靠丁大柱的庇护才能勉强度日。
老天何其不公!
谢燕秋手里紧紧捏着报告单,手心里都是汗。
她想到了前世。
谢燕秋的前世,曾在研制中草药提取物治疗晚期肝癌方面,有着出色的成就。
前世研发出的治疗肝癌的中成药“妙手散结丹”,让失去手术意义的晚期肝癌病人,五年生存率上升到百分之八十,十年生存率上升到百分之六十。
可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刚入卫校的医学生,谁信她的?
谁能愿意听她的秘方去开发出治癌良药?
不然,直接用中药熬制?
那秘方可是通过几十味中药多次提取才获得的,直接熬制,效果可能只有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的功力。
反正大专家都判了死刑,哪怕万分之一的功力,她也要努力一试。
同时,设法让丁飞阳以医生的身份,把相关理论写成论文发表到医药杂志,尽快想办法联系药厂制造这种药。
本来,她一直想,尽快把前世所研究出来的中药秘方妥当而自然地公之于世,造福于人民。
但丁大柱的病情,让她无法等待,必须要快!
丁飞阳对于她的医术反正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她的说法,但可以判断,丁飞阳已经接受她的现状。
她快走到病房时,把报告单折好,塞进了口袋里。
努力笑了几下,放松一下脸部肌肉,以轻松自然的状态进了病房。
果然,柳适谊已经和丁大柱都来到了,正围着丁飞阳聊着什么。
“柳叔叔,爹,你们来了!”
“燕秋,检查怎么样没事吧?”
丁大柱一看到谢燕秋站起来问,刚才来到时,丁飞阳告诉她,谢燕秋取报告单去了。
谢燕秋一边去桌子上拿热水壶倒开水,说道:
“今天吃得有点咸,真渴了!”
倒完水,才不慌不忙地对丁大柱说:
“那个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钟大夫今天有事,没有上班,明天再去拿!你急什么啊爹,只是一个体检!”
虽然谢燕秋说得很自然,但丁飞阳以医生的敏感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但他配合默契地没有戳破谢燕秋的谎言。
“爹,我没有事了,这里有人照顾我,你难得来一趟,要不,你跟着柳叔叔再出去多逛逛!”
柳适谊仿佛也从丁飞阳和谢燕秋的反应中,意识到了什么:
“我今天反正和人换班了,我也难得出去,咱们一起出去再逛逛吧。”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丁飞阳一眼。
“那我带你爹出去逛逛了!”
丁大柱走后,丁飞阳看着谢燕秋:
“把单子拿出来我看!”
谢燕秋一时没准备好怎么和丁飞阳说,也怕这个结果让丁飞阳一时难以承受,还想找个缓兵之计,但看丁飞阳的目光,这事瞒不了他了。
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来报告书,把它认真地展开,犹豫着,缓缓地递给了丁飞阳。
范秀芹看着眼前凝重的气氛:“怎么样,结果不太好吗?”
一边说一边也凑上来看。
“肝癌晚期”四个字一下子占据了丁飞阳和范秀芹的视线。
现在气氛一下了凝结了。
丁飞阳盯着报告单,目光变得茫然。
他的脑海里,全是丁大柱的影子。
一幕一幕,从小到大,父亲的爱虽然猥猥琐琐,在母亲的严厉下,总是那么胆怯,但那也是丁飞阳成长过程中的全部温暖。
范秀芹心疼地看着丁飞阳,一时不知道如何来宽解他。
默默地伸出手,握住丁飞阳的手腕。
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没有说出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丁飞阳沉默了一会,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上一次让丁飞阳流泪的事,还是谢燕春的去世。
他最爱的人,最爱他的人!一个一个都要离开他!
范秀芹拿手绢给丁飞阳擦掉眼泪,这眼泪却仿佛前线勇猛的战士,前赴后继地滚落下来。
“医生怎么说?”
丁飞阳流了一会眼泪,泪珠逐渐少了一点,他忍着抽咽。
“医生建议回县医院或者镇医院,尽量减少痛苦!”
谢燕秋一边说一边观察丁飞阳的反应。
“这意思就是放弃了?”
“钟大夫说没有了手术价值!”
丁飞阳的眼里满满的绝望。
钟大夫在消化系统算是顶尖的专家了!经他判的死刑哪里还有改判的余地!
“妈,你先回去,给飞阳煮点粥好吗?中午在食堂打得不如您煮得好吃呢!”
谢燕秋想让范秀芹回家,自己有话和丁飞阳说,找了个借口。
丁飞阳也不想让母亲看着他担心,努力把面部表情放轻松,也说:“是的,妈,我也想吃你煮的粥呢!”
看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