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包是她自己用布做的,因为减肥,很多的旧衣服不太合身,有些被她手工改成合身的。
这款深蓝小暗碎花的,在改制时不小心剪到不该剪的地方,面料不再完整,这块布的花色她又特别喜欢,索性用这块布做了两个钱包。
都是丁飞阳昏迷期间,她一个人失眠的漫漫长夜,一针一针缝制的。
她做好钱包,本来是想着她和丁飞阳一人一个。
但丁飞阳一脑门子疾病知识,一个钢铁直男,对这钱包并不喜欢,还说:
“你做这个干啥,费这么大功夫,看这纽扣还不方便用,你的钱包要是坏了,先拿我那个皮夹子去用,反正我现在也不能动,以后我再买新的。”
谢燕秋本想自己得意的手工在丁飞阳这里获得一点赞许与共鸣,谁想被浇一头冷水。
也怪她自己,丁飞阳这人,除了人体与疾病,他还能对什么感兴趣?
如今,看到李继刚这个风烛残年的钱包还在服役,她想,这个人在这方面不讲究,看来送给他应该合适。
她刚刚换的新钱包,里面也就装了几块钱。
她麻利地把钱掏出来:
“李同志,看这个钱包,是不是比你没皮的钱包漂亮一些?”
李继刚看着她一手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手工布艺钱包,一手捏着几张钱,一脸期待的样子,仿佛天真的小姑娘。
谢燕秋比上次去他家时瘦多了,看来,照顾丁飞阳真的好辛苦。
李继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钱包,精致可爱,和他一个糙老爷们身份似乎有点不符合。
他稍一犹豫,谢燕秋说:
“这是我亲手做的,用旧衣服布料改造成的,主打一个环保,技术咋样?你不要我就收回了。”
谢燕秋期待的样子,李继刚心里一阵柔软。
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了钱包:
“这样市场上买不到的工艺品,这么精巧,岂有不要之理?”
他接过来放在眼前看了看:
“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我没见过的?这样的工艺品,要是能够培训女工量产,投放市场,相信一定有不小的销量。”
因为没有加内衬的料子,就用薄薄的布四层缝合在一起。
用同色的丝线压下错落有致的暗线。
因为临时没功夫去市场上淘拉链,索性做了纽扣的,不太方便,但更牢固。
纽扣也不是市场淘来的,而是用多股丝线合成的略粗绳子,手工盘成了古典凤尾型盘子扣。
这样的钱包,看起来充满了艺术气息,就是盘子扣打开的时候,不如按扣和拉链方便。
与其当每天用的钱包,不如说当工艺品更有价值。
谢燕秋在丁飞阳那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馈,如今,终于有人识货了。
不由得一阵高兴:
“你看看,如果可以培训女工量产这种钱包,开发市场,我愿意无偿当技术员培训女工。”
李继刚无奈地一笑:
“没那么容易,就我们那贫困地方,哪里来的资金投资。”
看着李继刚把钱包放在口袋里的动作,谢燕秋眼前突然浮现出,上一次在李继刚家里,他迅速把她的照片夹在书里的动作。
谢燕秋突然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有点茶里茶气的。
这不是她前世最讨厌的那种女人吗?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给对方半点误会的可能!
如果表示感谢,她也许应该送点吃的喝的,酒啊水果啊。
她刚才因为自己恰好有个多余的钱包,就一冲动送给李继刚,会不会引起他的误会?
哎呀哎呀,到底是冒失了。
都怪那个钱包。
这些天,她都一直在遗憾自己得意的钱包无人欣赏。
被李继刚的烂钱包一刺激,脑子就抽了。
她想把钱包要回来,可李继刚已经装进了口袋了,再要回来,出尔反尔的,有什么理由呢?
万一李镇长真能以此钱包为模板,为当地穷苦的女人办一个手包加工厂,她岂不是也算做了善事一件了。
脑子里像跑马灯一样转了一圈,她微微摇头,在心里嘲笑自己。
哼,谢燕秋你想太多了吧,李继刚无非是帮助了你一把,给了你上学的机会。
他书里夹着你的照片,无非是当初拍宣传照片时,多洗了一张,也许那天在李镇长家,完全是丁飞阳多想了罢了。
你们认识的时候,你可是200斤的大胖子,谁会喜欢你!
现在可不是唐朝,可别自作多情了!就算是唐朝,也没有人喜欢200斤的胖子。
经过这样的一番思索,谢燕秋终于坦然了。
李继刚对她,应该像他说的,无非是出于对她做好事的一种欣赏!对于这种社会风气的一种赞许!
两个人走到大厅,突然看到丁飞强和丁飞峰出来了。
看到谢燕秋和一个又高又帅又体面的男人一路走,两个人神情怪异。
他们直接迎上来,那神情,仿佛抓住了谢燕秋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燕秋,他是谁?”
看两个人气势,仿佛谢燕秋干了亏理的事似的。
谢燕秋心里很不爽。
她犯得着朝他们解释吗?
如果告诉他们李继刚就是送他们爹来医院的人,他们也许不但不感谢,还会反过来讹李继刚。
谢燕秋只是淡淡地说:“以前大马镇的一个熟人。”
李继刚看到两兄弟和谢燕秋的情形,想打招呼,谢燕秋却并不想让他和丁家两兄弟牵扯什么。
马上做出一番送客的架势,对李继刚说:“你去忙你的吧,我代表我爱人一家感谢你!”
李继刚说了一句“客气了”
就离开走了。
丁飞强和丁飞峰一副捉了奸的架势,鄙视地看着谢燕秋:“你代表我们感谢他?他为我们做了什么了?”
谢燕秋冷冷看着他们,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