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要上茅房!”
丁二狗声音洪亮,这一声喊的,不光对面屋顶上的男人听到了,
连四面邻居家的男女老少大概都听到了。
“二狗啊,以后娶媳妇了,家里赶紧翻盖一下吧”
对面的男人大声打着招呼,下了屋顶。
高金钿的脸都红到了脖子了。
真社死!
高金钿想骂丁二狗出气,但,真的要憋不住了啊。
高金钿走到厕所一顿输出。
好在厕所还算干净,知道今年要娶媳妇,二狗娘找人把厕所挖了一个池子,
每天上完厕所就挖干净,洒上土和灶台灰。
看得出,二狗娘对迎接儿媳妇是真的用了心了。
这些日子,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儿媳妇面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高金钿走出厕所,等在外面的丁二狗马上进去把厕所打扫干净了。
看到丁二狗如此待她,高金钿虽然尴尬,
但也有点感动,心里的气也消了。
高金钿终于可以休息了,
三间正房全部用花条纹的大塑料布包了吊顶,
床的周围斑驳的土墙面,也用红色大花朵的被面围了一层。
虽然是陈旧的土坯房,但也算确实用了心了。
高金钿虽然有点落差,但能接受,
毕竟,又不会在家常住,而且,丁二狗又不缺钱,翻新房子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
“金钿,你累了,歇歇吧。”
二狗娘看着这个打扮得像电影上的女人,根本不敢和高金钿说什么。
丁二狗也对高金钿说:
“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上次回家匆匆忙忙,这次回家要待好几天,往常都爱吹牛的丁二狗,岂有不去人群里吹牛的道理。
只是,以前是真的吹牛,这次,只要把自己真实情况说出来,比以前吹的牛还大。
而且,关于婚礼,还有很多的事要去处理,
本来,他不在家,全部靠二狗娘和叔叔婶婶子操心,如今他回来了,他就是个顶梁柱。
知道丁二狗要出去,高金钿心里有些不习惯。
这个环境这么陌生,丁二狗不在,上个厕所都不知道怎么办。
厕所没有顶,邻居爬得高能看到,
即使高处没有邻居,厕所也没有完全圈住,也没有门。
而且丁二狗家的院子本身也只有一个拦动物的栅栏门,
那厕所,谁都可以随便进入。
到了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高金钿对丁二狗有很强的依赖心。
可是,回到了村里,男人也不可能不出去,
“传庆,我,我还是和你一起出去吧”
“你不累吗?”
“累是累,但是,我一个人在家里别扭!”
“行啊,这么漂亮的媳妇,我巴不得带着多出去长长脸。”
丁二狗对高金钿主动跟他出去很意外,更惊喜。
对于丁二狗来说,媳妇比发财更是炫耀的资本。
冬天,农村的男男女都没有什么事,勤劳的妇女们做些针线,
手上抱着毛线织毛衣或者拿着鞋底子,纳鞋底。
男人嘛除了打打小牌,大部分人都会聚在大街上或者村口唠啊唠,一边唠一边晒太阳。
或者在小卖铺,就着小卖铺的炉子,边取暖边唠。
这年头,农村也没有电视,连电都是一年停半年,待家里实在无聊得很。
丁二狗兴高采烈地拉着高金钿的手,向大街上小卖铺走去,
小卖铺一直都是人聚集的地方,也是村里各种新闻谣言发酵的温床。
看到丁二狗高金钿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过来,那些闲聊的村邻居都要沸腾了。
连打牌的都停了打牌,齐唰唰地看着他们:
“哟,还拉着手手呢,二狗真有福。”
高金钿意识到了拉手这个举动在村里有点显眼,于是甩开了丁二狗的手,谁料丁二狗又拉上手:
“都闲着呢,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以前在医院里当护士的。”
“哟,还是护士啊,二狗,我家猪生病了,正好拿了药,不会打,能不能让你媳妇给我家猪打个针啊。”
“切,人家是护士,不是兽医。”
“现在还在医院上班吗?”
“现在上什么班吗,二狗都是大富翁了,是吧二狗,听说你可发了大财了?”
“哎,大财谈不上,多少挣一点钱,不像以前了。”
“怎么,以前你不是也很发财吗?”
丁二狗笑道,
“快别提以前了,不都是吹牛的吗,还指望着老少叔伯帮忙介绍个媳妇不是。”
丁二狗如今真的挣大钱了,虽然心从心底深处也想炫耀,
但是,又不也明目张胆地太炫耀,
万一被很多人借钱,怎么办,
借也得罪,不借也得罪的。
“媳妇个子真高,快一米七了吗?”
“哪里有,不到呢,还差一点。”
“听说媳妇怀上了?”
有人并不知道孩子不是丁二狗的,毕竟都是传来传去的。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连忙捅了下:“瞎说啥呢。”
好在人多口杂,轰轰乱乱的,也就闹过了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一辆摩托车驶来,大家的兴趣从丁二狗两口身上转移到摩托上。
摩托走到人群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却是谢丽云。
开摩托的正是她爱人。
男人把摩托车停下来,对着人群一个人接一个发烟。
谢丽云也分别向人们问好。
大家嘴上正抽着丁二狗发的香烟,还是把丽云爱人的烟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