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钿勉强说了声:“谢谢”
丁飞阳和丁二狗打了招呼,对上了高金钿的目光时,
只感觉到尴尬在彼此之间搭了一座桥似的。
同村同族,双方又都和郑冠成有关系,
这辈子,到底是躲不开和高金钿碰面的。
必须中断这尴尬。
丁飞阳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准备对高金钿叫婶子,
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叫出声。
这个时候,丁二狗说了声:
“燕秋,你婶子这衣服还好吧,我本来想让你设计婚服的,你婶子偏相中了这套。”
谢燕秋微笑道:
“这套是著名品牌,是国际知名设计师出品,我哪里比得上,婶子今天特别漂亮”
既然丁二狗以婶子身份来说,燕秋也大方地说婶子。
丁飞阳听闻此话,终于也叫出口了一声:
“婶子,新婚快乐!”
这两个人的两声婶子,叫得高金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尴尬,羞耻,愤恨,等等,说不上来的五味俱全。
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都是烫的。
幸好,已经有管事的来招呼大家去入席了。
席面设置在两户人家的新大院里,两个大院相通,连着周围的一大片的空地。
新房都还没有住人,每个屋里摆了六桌,
院子里搭了大棚,摆了好些桌椅,
只看到一群一群的人,也不知道一共多少桌。
丁二狗放话了,全村人不用随红包,男女老少都来吃席。
虽然这样说,岂有空手来吃席的道理,
不过丁二狗已经安排了管事人一律拒收红包,
实在拒不了的记账,婚礼结束全额退还。
这一下子,丁二狗在村里的形象大为改变。
甚至已经有人提议他为下一届村长候选人了。
谢燕秋和丁飞阳理所当然被安排和郑冠成一桌,
在这婚礼上,也只有丁飞阳和谢燕秋是郑冠成的熟人。
张桂花和谢贤生早就看到女儿女婿了,一直挤不到身边去,
这会终于过来了,
他们也给丁二狗送了红包,全村除了有事的,基本都来吃席了。
乔兰花带着两个小孙子也过来了。
丁飞阳的哥嫂子当然也看到他们了,但是没有上前来。
管事的大叔说:
“飞阳,燕秋,刚刚好,你们两边的妈都来了,刚好坐一起吧。”
郑冠成热情地左招呼右招呼,对丁飞阳的母亲的岳父母都热情地打招呼,
夸乔兰花养的好儿子,张桂花养的好女儿。
郑冠成看到乔兰花带了两孙子,又给孙子掏钱:
“给娃娃买点零食吃。”
乔兰花嘴上说不要,看到一个娃儿二十块,马上从小孙子手里接过来装在口袋里,生怕丢了。
张桂花看到乔兰花带着两个孩子,根本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
但女儿女婿都在,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在酒桌上坐定,才由丁支书亲自宣读了祝贺词,连开会用的大喇叭也拿过来了。
之后,丁二狗又感谢了一圈子,什么父母乡亲,当然有他的爱人高金钿,还特意感谢了带他走上发财之路的郑冠成。
他邀请郑冠成讲话,郑冠成给了丁二狗祝福。
把丁二狗也夸成了一朵花似的。
这才开始吃酒。
酒宴上,丁飞阳看到全村的人基本都来了,想到自己结婚时的寒碜,感叹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婚礼。
谢燕秋也想到原主结婚时,那简单的两桌白菜萝卜。
村里的年轻人全部都来帮忙端盘子,丁飞阳自觉地也非要去端盘子,被管事的拦住了;
“飞阳,哪里能让你端盘子,你快点去陪贵客吧。”
丁飞阳这种在省城工作的人,在村里也是独一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当然不可能让他端盘子的。
席间,除了丁二狗带着高金钿过来敬酒外,丁飞阳的些发小们也过来敬酒。
其他熟悉的不熟悉的乡亲轮流也来敬酒。
虽然几个人都劝着,丁飞阳酒量不行,终于还是喝得有点晕了。
“飞阳,酒量不行不要喝太多了,看脸都红了。”谢贤生说。
“阳仔,别喝了,谁来敬你都喝,今天全村人都来了,你喝死也不行啊。”
丁飞阳很少参加村里的红白喜事,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很多人敬酒,喝这个的不喝那个的,又会被说瞧不起人了。
丁飞阳醉眼模糊:
“燕秋,陪我出去转一下吧。”
谢燕秋说:“郑大叔,爸,妈,我们出去一下。”
“一会记得回来吃点热饭。”张桂花叮嘱。
本地风俗,先上凉菜喝酒,热菜热汤热饭都在后面上。
丁飞阳还没有熬到热菜进场就喝大了。
谢燕燕扶着丁飞阳离开酒席:
“你也是,今天这场合,压根就不该喝酒,
一喝开头,谁来敬酒都得喝,就算是个酒桶也得喝溢出来。”
丁飞阳脑子倒似乎没有糊涂:
“哎,谁想到村里人敬酒这么难缠。”
确实,丁飞阳就没有参加过村里的酒宴,并不知道村里人劝酒这么疯狂。
谢燕秋和丁飞阳离开酒宴场地,往村口方向走了一段,
去吹一下冷风,醒下酒,好回去吃点热乎的。
村口有一片打麦场,整个大队公用的打麦场,家家户户的麦秸垛,豆秸垛,以及柴垛都堆在这里。
也是谢燕秋和丁飞阳小时候玩耍的天堂。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共同的回忆。
两个人吹着风,缓缓踱着,各自脑海里都有了过去的回忆。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