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狗摔门出去了。
夜深了,还没有回来。
高金钿坐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真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
高金钿只觉得自己反复的退步,然而,现实,让她退无可退。
面子,她已经不要了,
大四合院换成小套房,她认了。
大房子还没有卖出去,房款也没有回收,
丁二狗好言相劝下,让暂时租住一套三十平的小房子过渡,她也同意了。
万万没有想到,刚刚搬到小房子,
满地狼藉的东西还没有归置好,就有人上门催债。
而且,全是很新鲜的债务,
就昨天,就是昨天晚上,晚归的丁二狗,口口声声说是去找人谈生意上的事,
却又欠下了巨额债务回来。
本来以为大房子换小房子,看在丁二狗对她态度还马马虎虎的份上,就过下去吧。
不然区区几个月,两次离婚再嫁,实在是没脸和人说。
但是,眼瞅着小房子也保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房子,怕是要房子款全拿来还债都不够。
丁二狗潦倒半生,乍然暴富,
人飘了,
再加上身边一群人恶意做局,他是一步一步陷进套里去。
婚礼归来,他甚至辞了在郑冠成那里的工作,妄图靠自己在市场上开发出一片新天地,
刚刚在市场上租下房子,还没有装修好呢,
钱就没了。
如今,一群债主,就等着丁二狗卖出房款好瓜分他的巨额财产。
店铺签好合同,付好的定金,如果没有钱继续做下去,定金也将打了水漂了。
丁二狗本来想隐瞒着高金钿,等下一次自己运气好了,说不定一把就赚回来,
或者在生意上能赚回来,
哪里想到,这些人,在他搬家第一天晚上就能找上门来了。
他没有把新家地址告诉任何人啊。
“求求你们宽限几天,等我房子卖出,一定不少了几位大哥的钱,”
看到那些上门的讨债人,凶神恶煞的样子,
丁二狗差点给人跪下了。
高金钿吓得躲在一边不敢说话,
又是震惊,又是恐惧。
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啊。
“金钿,金钿,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我早就不该相信你的,第一次发现你赌,就不该嫁给你,”
高金钿呜呜地哭泣,丁二狗怎么哄,也哄不住。
丁二狗看着这个泪痕狼藉的女人,不由得怒火中烧,
本来变成穷光蛋心里已经很悲痛绝望,
还得忍受这女人源源不断的哭声,
谁受得了。
“别哭了,哭哭哭,我的财运都是被你哭没的,
自从和你打了证我的财运再也没有了,
你就没有过好日子的命!”
说着打开房门,就要走,高金钿拦住,
“你是不是又要去赌?”
丁二狗此时心烦意乱得紧,想去找送郑冠成周转点钱把日子过下去,
把店铺开起来。
他是跟着郑冠成的时候发财的,他想着郑冠成人也好,又有钱,
一定能周转钱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高金钿却以为他是破罐子破摔,又要出去赌了。
一听赌字,丁二狗怒从心头起:
“你管不着我!”
高金钿去拉他,如果此时收手不赌,眼前的房子卖掉还能收支平衡,
再赌的话真的要一屁股债了。
丁二狗甩开了高金钿的手,执意出门。
高金钿突然感觉到肚子发紧,
她感觉到肚子里宝宝剧烈的活动,生怕宝宝有何不妥,
“我感觉宝宝好像胎动太频繁了,好像要出事,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
丁二狗看都不看高鑫钿:
“宝宝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管吗?”
随即摔上了房门。
高金钿看着被摔上的房门,大喊了一句:
“我眼瞎了,才会嫁给你。”
丁二狗听到了这句话,但没有回头。
高金钿绝望地坐在地上,手托着肚子,努力地平静自己的情绪。
肚子里的孩子与她朝夕相处,每天踢她,她的母爱已经觉醒。
这个孩子,她在乎。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混血还是没混血,都是她的孩子。
她从地上挣扎起身,穿过地上狼藉的物品,走到床上,
床上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整洁的刚刚整理好的地方。
她躺了下来,努力地平静情绪。
丁二狗,也许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只有孩子才是她终生的亲人。
她轻扶着肚子,柔声安慰着宝宝。
也许感受到了母亲的安慰,胎动恢复正常了。
高金钿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离婚!她的眼睛里泛着狠绝的光。
为了钱,为了低谷期一点来自男人的温暖,
她太过轻率地做出了嫁给丁二狗的决定,
渴望的家庭温暖,渴望的富太太生活,原来不过是镜花水月,
刚刚新婚就肥皂泡一样地全部破灭了。
楼下传来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高金钿在床上躺着,
只觉得外面的繁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她感受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绝望。
她手里并没有多少钱,第一次离婚时,她几乎净身出户,
在绝境之际遇到丁二狗,
丁二狗倒也不小气,但是,也没有给她大笔钱,
花言巧语地说什么,钱在他手里可以钱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