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洛矜宫。
林瑾跟着锦皇回到她居住的寝宫,发现这里的一切,如她生前的喜好摆放。
就连柜子里的宫服,也按她喜欢的颜色,新做了不少。
虽然林瑾没有住在这里,但她却从这些事物看见秦烨锦他到底做了多少。
有些人的死,只会让留恋的人,短暂的悲痛,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悲痛,也渐渐变得不再重要,甚至不会再痛。
林瑾来到了梳妆台,台上置放的首饰,竟然全是她进入皇子府后,秦烨锦给她送的玉簪、金簪、银簪等。
整整十八支。
各式各样的簪子,花式从简单到复杂,繁华而美丽。
就算她诈死消失的三年,秦烨锦也没有缺少一支。
每年送她一支,现在儿子秦岭已经十六岁。
林瑾十六岁进的皇子府,和秦烨锦已经走了十八年的时间。
从青年最美好的那十几年,全给了秦烨锦。
林瑾来到这个世界,从盛世到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在林府的时候,便是孤立无援。
被送给锦皇子为侧妃,全都不由她选择。
也是秦烨锦的独宠,让林瑾有了幻想。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林瑾没有恨过秦烨锦,只有遗憾。
曾经相爱的人,在权力的攻势下,变成了陌路人,不再交心。
所谓的独宠,是因为没有权力不够大。
手握独权的时候,就无须再独宠谁。
这个道理,林瑾也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参悟。
秦烨锦跟在林瑾的身后,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是真的激动,失而复得的人,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出现。
他以为这辈子,只能依靠卷画度过此生。
结果,上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把他最爱的人送回自己身边。
秦烨锦伸手牵着林瑾的手,“我说要立秦岭为太子一事,并不是与你说笑,是真的想给他。”
林瑾看了一眼秦烨锦,“锦皇,国家大事,您决定就好,臣妾是后宫妃嫔,不得干政。”
她就算要干政,那也是在私底下,而不是明面上做这些事。
这么容易落人话柄的事,林瑾向来不会做傻事。
秦烨锦见林瑾没有反对,松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儿子没有倚仗,林家没了,他有我这个父皇给他撑腰。”
林瑾浅笑,“是,儿子有父皇,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在林瑾的知情识趣,秦烨锦确实高兴,在洛矜宫陪伴林瑾、秦岭一起用膳。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好不高兴。
远在未央宫的贞莞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只能躺在床上,再生气,再恼火,都无济于事。
因为她连砸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她得了这病后,锦皇还禁止她的两个儿子来未央宫见她。
说是,怕传染给孩子。
贞莞儿如今身在深宫,却孤掌难鸣。
属于她和林瑾的争斗,这才刚开始。
……
龙夏,安城。
时间往前推,林瑾母子刚离开安城一天。
第二天季太后和星月公主,也被是兴玄帝派来亲信多福,带着御林军将她们一路护送至王都城。
至于兴玄帝要怎么处置季太后和星月公主,那并不在云冰的考虑范围内。
谢景意已经可以离开骨科病房,转入康复院。
进行康复的各项训练,早中晚都得训练。
早中训练脚部的力量,晚上训练五指抓握能力。
刚开始的时候,云冰只安排谢景意站在两边有栏杆的地方,让他就站直,不需要走路。
单是站姿,就让谢景意站了三天。
每次站,都是站到他自己坚持不住,再坐下休息一会,再继续站。
前三天,筋脉的伸拉,让谢景意的脸色十分难看,却只能咬牙坚持。
他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有机会恢复,他不想放弃。
所以,云冰安排的康复项目,他都按规定完成,从没想过要私底下另外加时间训练。
云冰提过,超负荷的训练,等于白练习。
每一次谢景意练习的时候,秦捷总是会陪伴在他身边,给他递毛巾,递水。
这一天,云冰来了康复院。
她看了一下谢景意的站姿,一开始是让他借用两边栏杆的力量,支撑身体站直。
然后再放一只手,到最后放开双手站立。
这个过程,不仅是训练谢景意的身体,也是在拉伸他体内的筋脉。
云冰看着现在的谢景意单是站姿,已经可以放开双手,然后独站两刻钟。
可以说,进步神速。
云冰继而开口,“站姿训练结束,接下来,要训练你在栏杆的木台上,来回走路。”
“一开始可以借助双手的力量,然后变成单手,最后不再借助任何力量。”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冰给谢景意一个告诫,“给你一个忠告,木台的地面是平整的。你在木台走得很好,不代表你就能在山路如履平地。”
“路面状况不一样,你的训练自然也不一样。做好心理准备,没有一年时间的苦练,你恢复不了。”
谢景意重重点头,“我明白。”
能再一次站起来的那种心情,他比谁都渴望。
躺在病床的那段时间,每天只能从窗口眺望外面的阳光,让谢景意想要亲自走出去,享受沐浴在阳光的自由。
秦捷在一旁笑道,“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康复。我说过,咱们要一起成亲的!”
“一年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的。”
他是亲眼看着谢景意的身体变化,从一开始动弹不得。
到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洗脸,也可以扶着东西,走上几步路。
虽然现在还需要再坐上轮椅,但那只是暂时性的,只要谢景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