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姬是局外人,她劝了一句,“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给他一个机会,不一定就是坏事。”
“以前齐桓和齐莹这对兄妹,不也闹得要断亲嘛,现在也有了书信往来。”
“大道理的话,也不需要我说,我走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提。”
说完,尤姬端起桌面上的茶水,一口抿尽。
最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她倒是走的轻松,而云冰则看着桌上的那厚厚一沓信。
她还是没有去碰,只是盯着它发呆。
直到玄冥回来,见云冰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直接将信拆开,“你不看,我来看。”
玄冥不仅看,还读出信里的内容。
——阿姐,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龙夏。
——我做错了事,不敢乞求阿姐原谅。
——如姐夫所说,我畜生不如。
——回龙夏时,我负荆请罪,也用了手段,想要逼迫阿姐原谅我。
——姐夫赶我走,我回到云府后,每天在太后娘娘经常礼佛的小屋里,谁也不见。
——每天都抄写静心经,询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想保护阿姐,保护明昭、月姣、北辰他们。
——我决定去六谷国,重建流云阁势力,成为对阿姐有用的人。
——阿姐不必担心九州流云阁会落在李常风手里,我已经把它暂时托付交给秦岭。
——李常风只是表面得到流云阁,流云阁的核心仍在我们手里。
——如果阿姐不放心流云阁在秦岭手中,也可以派心腹前去九州,让人接管。
——阿姐,是我错了。
玄冥念完的时候,心情沉重。
云决的做法,让玄冥出乎意料之外。
他以为,云决会一直在龙夏。
没想到,他会舍弃一切,直奔一无所有的六谷国。
云冰看着那封信,突然露出笑容,那双杏眼染着笑意,“终于长大了啊。”
云决那孩子,不能用普通孩子的目光去看待。
云决聪明机警,甚至是慕强。
李常风的本事,确实厉害,所以能得到云决的全部信任。
对李常风没有一丝怀疑,听他的命令行事。
一个是不曾怀疑师父会算计自己,一个是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云冰轻笑道,“当初你还想让李常风教导明昭,我不得不庆幸,幸好没有让李常风办这事。”
“或许那个时候李常风心中有鬼,所以不敢教导明昭。”
“云决去六谷国,他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六谷国的资源和信息。”
“你别忘了,六谷国的好东西可不少,齐莹和谷承允离开后,我们表面上没有任何损失,实际上已经损失巨大。”
“一直没有派人去六谷国,不是没有那个野心,而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玄冥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云决去六谷国,是他自己想到的。”
云冰挑眉,“我说过,机会是自己创造的,而不是别人给予。”
云决想得到自己的原谅,那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而不是用负荆请罪的法子,来逼迫她原谅!
那不会得到她的原谅,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云决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他长大了,有脑子。
脑子要用,才是聪明。
玄冥看着云冰,半晌才开口,“你一直晾着他,其实是在让他自己想清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吧。”
云冰没有否认,“他把九州得到的都舍弃,总得在别的地方拿回来。”
“太后当年那么疼爱他,可惜,龙夏我没打算给他安身之地。”
“那么他可以选择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六谷国,二是三峰国。”
“三峰国有谷承允和齐莹在,他唯一的路,就只能是六谷国。”
玄冥抽了抽嘴角,“我之前还觉得云决算计你太狠,现在看来,你算计他更狠。”
云冰笑眯眯地答道,“这叫,礼尚往来。”
“他要是不算计我,我自然不会这般待他。”
“云决在李常风的教导,耳濡目染之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下意识的算计,这个我不怪他。”
“要怪的人,当然是李常风。”
“这笔账,我知道该怎么算。”
李常风就是个害人精,明明有大儒之才,却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教成这个鬼模样。
云冰能轻饶得了他才怪!
玄冥松了一口气,“终于雨过天晴,我也能松口气。”
“你不知道,一直看着你闷闷不乐的模样,我是真的担心。”
云冰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说道,“我确实难过,在阴山深脉时,一直在想,要如何待他。”
“把他留在龙夏,等于是留个随时会背叛我的人。”
“所以,我不能把他留在龙夏。”
“要保云决的性命,就要把他放出去。”
“让他祸害别人,别搞自家人就行。”
玄冥:“……”
你这么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云冰眯了眯眼,打算给荣亲王一个答案嘎,让他去收拾李常风。
反正李常风是九州人,就交给他们自己人处理。
云冰只需要提出自己的要求,要不要照办,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九州与龙夏交好,现在是九州的人算计自家弟弟。
弟弟犯错,自然有云冰收拾弟弟,那是理所应当。
李常风的错,云冰现在不出手,不代表原谅,更不代表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冰见了荣亲王。
荣亲王自上次巴巴赶来龙夏安城,一直没能见到云冰,他也借这个机会,直接在安城度假休息。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