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彦比大哥柳子良想得更远,他瞬间明白云冰这是在给他们另一条路,“你是想让柳家和肃王绑在一起?”
云冰轻笑出声,“王爷为了五万两,答应柳家让我与你们相见,之后又从我这里拿走一百万两。”
“短短两天时间,王爷拿走一百零五万两。”
“这说明一个问题,王爷他很缺钱啊。”
“而柳家目前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
“用柳家的钱相助王爷,将彼此利益整合,柳家从中就能得到让云昭然忌妒的王权!”
“小舅舅就算入官场,有王爷给小舅舅撑腰,何惧云昭然呢?”
她的语速不快,声音又如银铃般优雅,让人不觉迷醉。
尤其云冰每一句话,都在往柳家人心口上戳。
柳元颂坐在一旁,他是柳家的掌权人,虽说开始把家业交给长子柳子良。
可重要决策时,仍需要他掌控,以免柳子良年轻气盛做了错误的决定,反倒将家业全败光。
柳子良在读书上,是没多少天赋的,但这几年跟着亲爹经商,也慢慢会多思多想。
他略略思考,便对亲爹说,“阿爹,我觉得云冰说的没错。”
“现在王爷缺钱,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肃邺城是以前的蛮夷王城,那个地方不管是去炎阳国,还是去鞑道,都是必经之地。”
“柳家做的生意,都是与鞑道那边互商。”
“我们在肃邺城定点经商,不仅路程消耗时间少,还能减少押货过程中的风险。”
柳子彦也在一旁附议,“阿爹,去肃邺城吧。这对柳家来说,百利无一害!”
柳元颂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同意,而是看向云冰,“若我们走了,你和云决在京城可就无亲人依靠了,我放心不下你们!”
这话一出,让屋里坐着的人,纷纷一震。
柳子良瞬间羞愧难忍,连忙致歉,“云冰,对不起!”
“是大舅舅思量不周,忘了你和云决。”
“你莫生气,大舅舅以茶代酒,给你赔罪。”
他丝毫不在乎自己是长辈,还真想端起茶盏,想向云冰致歉。
云冰连忙伸手阻拦,那只白皙纤长的小手伸到柳子良面前,五指如葱根,直接挡住了茶盏,“大舅舅没有错,不需要给我赔罪。”
说罢,又转头看向柳元颂,“外祖父,你不必担忧我和云决。有王爷在,我和云决都不会被人欺负。”
“更何况,我是圣上亲封的肃王贵妾。谁这么不长眼要在我眼前晃?”
“找我茬的人,也不怕圣上怪罪下来,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云冰会心一笑,“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如今太后娘娘在护国寺,我给太后娘娘侍疾。”
柳子彦确实是听说了这件事,只是他有些不解,“你身子不好,要如何给太后娘娘侍疾?”
云冰挑眉,轻声劝谏,“小舅舅,你以后在官场行走,就算心有疑虑,断断不能随口而出。为官者,谨言慎行,方能苟住。”
“好。”
柳子彦是个能听进话的,并不会因为云冰年龄小,就此看轻。
云冰能让肃王为她撑腰,陪着她回相府,仅这一事,就足以让柳子彦惊心。
更何况,云冰回一趟相府,却解决了两件事。
以后云决也不再受云家人欺凌,甚至云冰还给他安排好了后路。
这份谋略心计,柳子彦表示,他还做不到一步抵十步。
云冰看着他们三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太后娘娘在护国寺,是王爷一手策划的。”
“京城风云变幻,柳家在这个时候离京,不会引人注目,最适合的时机。”
“我相信,王爷也会欢迎柳家去肃邺城的。”
“至于我和云决,早晚都是要去肃邺城的,因为肃邺城是王爷的封地。”
是啊。
肃王有封地,怎么可能一直在京城不走!
三个大男人如醍醐灌顶,他们被肃王留京两年掩住了双眼,没看到真相。
柳元颂恍然大悟,当即表态,“好,我们柳家会去肃邺城。”
听到想要的答案了,云冰笑意盈盈,“今天请外祖父和舅舅们来,就三件事。”
“一是让柳家去肃邺城;二是云决名下的铺子、庄子找信任的管事打理;三是和你们吃顿团圆饭。”
“外祖父允诺要去肃邺城,我提议你们越早出发,越好。”
柳元颂摸了摸发白的胡子,连连点头,“商场如战场,想要占据优势,就需要比别人更快一步。”
“子良啊,一会回家后,你把咱们手头上的订单,全部都汇总一下。”
“能出货的,都给他们出了,不再押货仓。”
“不能出货的,给他们直接退订,我们付一成赔偿金。”
他这决策,摆明脱层皮,也要尽快启程去往肃邺城。
柳子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阿爹放心,我一定把事办妥。”
柳子彦要科考,他暂时留在京城。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着,开始吃饭。
有云决这个小萌娃时不时的插科打诨,云冰有意讨好,柳家三个男人吃了个肚饱圆滚离开。
午膳过后,云冰送柳家人离开护国寺前。
云冰叮嘱他们,不管护国寺发生什么事,让他们别好奇,更不要随意打听,做好他们自己的事就行。
真遇着什么急事,让人去肃王府带口信就行。
柳元颂父子三人直接挤坐同一辆马车上,他吩咐两个儿子,“云冰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阿爹,我晓得。”
柳子良如鸡仔点头,他是没什么大本事,却胜在能听人言。
柳子彦眸光微沉,“阿爹,云冰还真一鸣惊人啊。”
柳元颂一脸怀念逝去的夫人,轻叹一声,“看见云冰,我就像看见你们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