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云侧妃,你该给哀家穿麻戴孝,办丧事了!”
这一句话,对玄玑帝来说,是致命一击。
齐太后生他养他,在大岐皇宫里,却被人下毒,自己却一无所知。
虽说炎阳细作着实可恶,但也不能否认,是大岐有漏洞,才会被人抓住了空隙,让齐太后陷于险境之中。
若不是玄冥和齐太后在护国寺设局,才将炎阳国安排在大岐的细作们,一网打尽。
只怕,玄玑帝还觉得自己屁股下的龙椅,坐得很安稳。
玄玑帝面露羞愧,好半天才开口,“母后,儿臣没有不关心您身体的意思。”
“那便让哀家去肃邺城!”
齐太后态度强势,她不管国事,也不管玄玑帝要怎么做。
她现在就想自己活得开开心心,而不是天天在这宫里与人钩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
都斗了一辈子,还不厌烦吗?
更何况,如今的齐家,就剩个齐桓是个有才的,还能扶得起来。
其它的不提也罢!
齐太后年纪大了,并无心为家族谋福利,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活得舒适一点。
在护国寺那些日子,竟成了齐太后最开心的回忆。
每天睡醒,逗逗云决那个小可爱,再与云冰说说话,大家吃完午膳,便回屋午睡。
下午睡醒,看看经书或是话本,云决就在一旁写字念书,舒服又自在。
在护国寺的日子,没有算计,不需要整天提防这个,小心那个。
齐太后深深看了一眼玄玑帝,“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玄冥有一天会举兵反叛,想要你屁股下的皇位。”
“母后……”
玄玑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太后打断,语气变得凌厉,“你不用急着反驳哀家,当年攻打海族,你安的什么心,你自个清楚。”
“哀家只问你一句,海美人的死,你真的没有半分愧疚吗?”
玄玑帝:“……”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齐太后的话。
齐太后长长叹气一声,“她的死,与玄冥无关。稚子无辜,海美人选择自杀,他才一岁!”
“玄冥这些年来,一直被你忽视、冷落这都不算什么。”
“你不喜欢他,哀家只好让他去战场,真正刀枪无眼的地方,他都能成为大岐战神。”
“你也知道玄冥如今所获得的一切,从没有得到你这个做父皇的半分支持。”
“他将蛮夷王室屠尽,你只给他了一万兵权。你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你把玄冥困在京城两年多了,他对你可有半分不满?”
“可有与文武百官的谁走近过?”
“玄冥做得够多了,也一退再退。还是说,你想逼着他反?”
这回轮到了齐太后反过来,朝玄玑帝的三连问。
玄玑帝坐在那里,脸色沉了下来。
大岐敢这么对他如此不客气的,就只有他的母后。
也正因为母后这番疾言厉色的话,让玄玑帝这个大男人,心里涌起一丝羞愧之意。
当年他征战海族,确实有所图。
海美人的死,她是不想再受自己的威胁,才会自伐而亡。
就连她生的玄冥,也直接舍弃。
玄玑帝想到那个娇美的人,终于退让,“母后要去肃邺城养老,以后是不回京城了吗?”
“哀家都多大岁数了?”
齐太后哂笑,“也没几年好活了,到时真死了,再让玄冥亲自扶哀家的灵柩,葬入皇陵便是。”
“母后!莫要这样说,您这是扎儿子的心。”
玄玑帝直皱眉,他是孝顺的人,听不得齐太后这么说。
齐太后看了他一眼,“行了。你以后少点偏见,玄冥他啊,对大岐的皇权没有任何想法。”
“母后怎么知道的?”
玄玑帝一脸狐疑,若有所思。
“肃邺城有海,玄冥已经和哀家说了,到时带哀家出海钓鱼。”
齐太后笑着说出这话,想要颐养天年的期盼,已经望眼欲穿。
玄玑帝看得出来,齐太后是真的向往,并非嘴上说说。
既然如此,他倒也可以思量,要安排什么人去肃邺城做个太守,一是监视玄冥的动向,二是保护齐太后。
能全心全力保护齐太后的,只能找齐家人。齐国公府没人能担起这重任,倒是齐桓,是个不错的人选。
玄玑帝想到这里,便直接与齐太后说道:“母后想何时去?”
“过完年,开春就走。”
齐太后给出答案,她也想现在走。
只是,考虑到柳家那位公子要参加秋闱,她还是再等等吧。
等秋闱的结果出来,一切等玄冥运作妥当,明年开春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离开。
玄玑帝点头,“好,到时朕亲自送母后出城。”
齐太后挑眉,“嗯。”
等玄玑帝离开承华宫后,齐太后松了一口气,方才与这个儿子对上,她只觉得心累。
玄玑帝生性多疑,不把他的疑心打消,引出他的愧疚之意,玄冥别想离开京城。
齐太后伸手抚额,“喜鹊,给哀家按按头。”
“是,太后娘娘。”
喜鹊在一旁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给齐太后按压穴位。
齐太后闭上双眼,“你那天去云居,宅子好像只有半亩地出头,岂不是很小?”
“回太后娘娘的话,云居的设计很有特色,尤其是那琉璃窗,让里屋亮堂。”
喜鹊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地给齐太后按摩。
“是吗?拜月节的时候,哀家要出宫瞧瞧。”
齐太后喃喃细语。
喜鹊在旁勾了勾唇,脸上带着笑意。
……
太子府。
宫里的赏花宴结束后,花画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回到府邸。
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