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盯着手中的那份赈灾之策,心里明白,若是大岐官员,都按这个去执行,那么大岐百姓面对灾难时,也不需要再担心受害。
也不必流离失所,因为他们有粮。
对百姓而言,有粮可食,有房可居,有衣可穿,就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云冰仰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天空只有一轮新月,没有星星。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普通人无法生存,只有异能者,才有机会活得更长。”
说到这里,云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这是第一次,主动跟玄冥谈及自己曾经的世界。
玄冥愣了一下,随后问道,“那你,还会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吗?”
“回不去了。”
云冰摇了摇头,她是与丧尸同归于尽,自爆而亡,连骨渣都不剩。
玄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以后留在我身边,我陪你到白首。”
白首?
不得不说,玄冥有时候直肠子的话,让人心动。
云冰见过盛世的繁华与落寞,也经历过末世的生死考验,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让自己安然度过。
就算玄冥的偏宠,也不曾让她变得张扬跋扈,依然是那个安静、淡然、从容的云冰。
正因为她的自信,才会让玄冥愈发依赖她,将她视为自己心灵的寄托归宿。
尊重她,主动投其所好。
云冰轻笑出声,“我们白首,还长着呢。”
玄冥的眼神化作一波温柔的清池,指腹轻柔地抚她的樱唇,“携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给你的承诺。”
他的声音如罂粟般浸入她的心中,撩起一波涟漪。
晚风拂过,云冰漆黑的长发,垂在腰间,无风自摇。
她看着面前俊美绝伦的脸,自带寒意,霸道而张狂,情不自禁的点头,“好。”
寂静的夜,因为两个人的心渐渐靠近,倒是让彼此的感情更进一步。
……
同一片夜空下,还有人在赶夜路。
官道上走着一群人,而这群人正是云昭然等人。
抄家流放,是玄玑帝给的旨意。
云昭然在赶路的途中,感染了风寒,姜氏倒是对他不离不弃,仍守着他,给他喂药擦身体。
只是云昭然面对姜氏的时候,心里却有着别的心思,他不能原谅姜氏的背刺。
把自己定罪的很大原因,是因为姜氏的供词。
若没有姜氏的供词,自己怎么被抄家流放呢?
一想这里,云昭然脸色都黑了,面对姜氏的时候,总是不给好脸色。
姜氏热心贴了这么长时间的冷脸,也终于忍不可忍,“云昭然,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每天给你熬药,请大夫,你以为花的银子少吗?”
“还要服侍你吃喝擦身子,真把我当成老婆子使唤啊?”
做这些琐事,姜氏也不是没做过,以前跟着云昭然的时候,也没少做。
只是,以前的云昭然会体贴她,关心她,爱护她。
现在全然冷脸,还时不时的挑刺,这让姜氏如何忍得下去?
云昭然冷笑一声,“受不了,那便走啊。我可没绑着你的手脚,不让你走。”
姜氏:“……”
我要是能走,我还在用得着跟你在这吃苦?
抄家流放,不仅你云昭然倒霉,我跟两个孩子也一样被流放!
这一路往北部图雅城而去,路上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是肉眼可见的破衣烂褛,灰头土脸的难民。
云昭然瞥了一眼姜氏,“姜芝,你背叛了我,真以为我会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姜氏面色一僵,强压下不满,“云昭然,你怨我,怪我,我都没意见。但是云澄和云澈他们年纪还小,你不能不管啊。”
“那两个孩子,一个死蠢,一个骄横,流放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就已经是败家子的模样,再不纠改,还指望这两孩子继承他的衣钵?
云昭然苦笑,现在仔细想来,反而是被他忽略的大女儿云冰,才是继承了他的能力。
可惜,云冰是从柳贞那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姜氏一听他这话,立即失声大叫,“他们这一路瘦了多少,你看不见吗?”
“看见又能如何?圣上的旨意,谁敢抗旨?”
云昭然嗤笑,“姜芝,我已经不是相爷,给不了你荣华富贵。”
“你背叛了我,我也厌了你,倒不如就此分离。此生两不相见,还能给彼此一些回忆,你说呢?”
姜氏闻言直皱眉头,“云昭然,你想甩开我,在做什么美梦呢?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
“姜芝,你别逼我!”
云昭然那双眼眸变得阴鸷,直勾勾盯着姜氏。
姜氏轻笑道,“我逼你?”
“呵,云昭然,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与尤姬的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云昭然愣了,他看着面前的姜氏,哑口无言。
见他不接话茬,姜氏在这个时候爆了个惊天大瓜,“云昭然,你不是大岐人,你是炎阳人。”
云昭然惊得直接伸手掐住了姜氏的脖子,压低着嗓音,低吼道:“姜芝!”
“表面上,你是我远房表哥。”
被掐住脖子的姜氏,却有恃无恐,“但你后腰上那红色的刺身,那是炎阳皇室的红焰天火。”
云昭然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姜氏也有聪明的时候。
只是,这人也太能藏事了。
早早就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却一直按兵不动。
甚至看着他把柳贞给弄死,却坐收渔人之利。
如果没有她给的那份供词,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不会落个抄家流放啊!
所以,姜氏毁了他的大计。
云昭然也不知道该说姜氏是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