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麻将这个新词,玄朝没忍住,便听着秦幼直接给自己说麻将的玩法。
秦幼笑呵呵地让人去把梅宜人、陆宜人都给叫来自个院子,打算和太子打上一圈麻将。
时至年底,无所事事的太子,就这么被麻将缠身,开始了不务正业。
……
而武贵妃,因为除夕夜那晚乱说话,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谷底。
她被裭夺贵妃之位,降为妃位。
在后宫,不受宠就是罪。
妃子失宠,更是会让人人都踩上一脚。
武妃仍居永安宫,但她的待遇却与贵妃的时候,天差地别。
就连她的儿子玄武,都迁到了皇子所里居住。
想要母凭子贵,那也得看玄玑帝愿不愿给她这份尊荣啊。
武妃呆坐在窗前,她看着屋外凋零的枯树,心情十分低落。
她身边的大宫女劝道:“娘娘,您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想吃。”
武妃神情木然地拒绝了。
大宫女苦苦再劝,“娘娘,一时困境不代表您没有翻身机会,您还有七皇子,您得替七皇子多想想啊。”
武妃苦笑,“……”
她拿什么来替儿子想?
武家不拖累儿子就好,如若不然,儿子这辈子能不能封王还得另说。
一个被拖累的皇子,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而且玄武今年才十岁,武妃真的对未来迷茫了。
曾经她骄横自傲,觉得圣上宠着她,所以还妄想过儿子可以继承大岐帝位。
被降为妃位后,武妃才知道,最是无情帝皇家!
圣上宠她,那都是有底线的。
一旦武家敢跨过那条线,给予她的尊荣就能直接收回去。
武妃这些天想得很清楚,想要不牵累儿子,她只能死。
以死给儿子挣一条路,不被她拖累。
只是当她死后,要把儿子托付给谁呢?
思来想去,竟是只有季皇后。
真是可笑啊,她一直视季皇后为眼中钉,觉得她虚情假意。
现在想想,季皇后从来不曾对宫里的孩子下过手。
要不然,宫里怎么会有孩子的诞生呢?
至于有些孩子早夭,那不是季皇后的责任。
武妃想明白后,直接吩咐大宫女给自己梳妆,她没有穿平时最爱的那件桃红的宫裙,而是选择了素淡的颜色。
武妃就这样顶素颜宫裙子出了永安宫,往凤宁宫而去。
季皇后午觉醒来,就听说武妃在外求见。
把人宣了进来,然后奉上热茶。
季皇后见武妃衣着朴素,有些不适应,“武妃要见本宫,是有何事?”
毕竟这个女人,事事都喜欢掐尖。
什么都要争,让人烦不胜烦。
武妃则中矩中规地给季皇后行礼问安,“臣妾武氏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家伙!
这是直接给她三拜九叩行大礼啊。
季皇后坐在主位,静静看着武妃上演的这一出,没有吭声。
武妃行完大礼后,便直接说道:“以前是臣妾不懂事,经常与皇后娘娘作对,皇后娘娘大量,不与臣妾计较,待臣妾很好。”
“嗯。”
季皇后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武妃这是要干什么。
武妃也没让季皇后等太长时间,继而再开口,“武家犯了错,臣妾无颜再苟活世上。”
“心中还一愿未能放不下,还请皇后娘娘代臣妾抚养玄武,臣妾来世必做牛做马报答您!”
说完,武妃便给季皇后叩了三个响头。
一下比一下重,直磕的脑门发红。
这是大冬天,地板本来就冰冷而硬。
可武妃磕头的时候,没有一丝水分,是格外虔诚与认真。
季皇后看着匍匐在地的武妃,皱了皱眉,“武妃,圣上没有旨意,你若是自己寻死,只会害了七皇子。”
武妃苦笑一声,“皇后娘娘,圣上真想留我性命吗?”
“圣上在等什么,您懂,我亦知。”
季皇后听着她的话,没有吭声。
如武妃所说,圣上在等什么,她确实懂。
武妃跟随圣上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枕边人是什么样的人。
季皇后深深看了武妃一眼,“本宫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护住七皇子。”
她的言下之意,武妃听得明白。
武妃垂下眼帘,认真说道:“只是臣妾不在人世,玄武这孩子才十岁,圣上不会要他性命的。”
“臣妾不求玄武争权夺势,只愿他做个富贵王爷,余生平安就好。”
她发自内腑的话,季皇后只是沉默。
平安二字,在皇家可难求了。
旁人不说,太子当年经历的还少吗?
季皇后直接给出自己的态度,“肃王当年也没有亲生母妃庇护,他依旧活得好好的。”
武妃持不同意见,“肃王有太后娘娘。”
季皇后心里嗤笑,“那也是肃王自己有这份福运,才能入了太后娘娘的眼。”
“武妃啊,不是谁,都可以被太后娘娘抚养长大的!”
“你要知道,肃王自小习武,十三岁便上战场,十五岁战功赫赫。”
“玄武一直在你膝下抚养,今年也有十岁了,他武艺如何?你这个做母妃,不清楚吗?”
“再说了,若真把玄武送到太后娘娘身边抚养。他到了十二岁的时候,让玄武上战场的话,你的棺材板还压得住吗?”
武妃脸色又青又白,一时间无法回应季皇后这扎心的话。
季皇后懒得与武妃这个女人周旋,“虎毒不食子,圣上不会对七皇子怎么样。”
玄玑帝是爱皇权,但不至于为了皇权就把自己的亲儿子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