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在前面,快”
等了好一会儿,楚萝终于听到陈述气喘吁吁沙哑又着急的声音。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不是幻觉,他们真的都来了,比她想得还要快了不少。
她想,陈述这是不是也算为她努力一次了呢。
还没待他们走近,靳无尘已经不耐烦抱着楚萝飞身上马,迅速离开那个地方。
“楚萝,不许睡,你要是睡了,我就杀了你的左右护卫”
靳无尘见她没了牵挂就要昏睡过去,便用人命威胁她,他知道一定管用。
听到这话,楚萝又被调起精神“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你要滥杀无辜”。
“他们保护不力,还有你那个叫星竹的丫头,一个都逃不掉”
“不要…杀他们,都是我的…错,我…不睡,不睡,求你放过他们,我不睡”楚萝意识已经模糊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她睡着靳无尘这个魔头就要杀无辜的人。
她念叨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想起陈述曾经给她说过,要是太困了背背诗就不困了。
她想起她娘教给她背的诗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
念完又重复着“不能睡,睡了靳无尘会要了他们的命,不睡……可真的好暖”
这抱着她的怀抱实在太温暖安全,强撑着不睡过去真的很折磨人。
这些话听得靳无尘在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残忍。
她终于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沉沉睡了一觉之后,楚萝被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
楚萝看着跪在床前的星竹,两只眼睛红得像桃子
“呀,我还没死透呢,哭什么呢,星竹”。
“小姐,你醒了呀,太好了,你别动,我去叫费公子”
星竹的又哭又笑搞得楚萝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没等星竹跑出去喊,听到声响的费止游人像一阵风冲进了门来“美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疼?”。
“没有,我好好的呀,就还是很困”
话虽如此,可楚萝心情很低落。
在她醒过来之前,她又做了噩梦,是这几日所经历的一切。
梦里她看到了守源村尸横遍野的惨样,有人拿孩童做饵钓鱼,她也第一次听说孩子可以用新鲜这个词。
这离谱却又真实发生着的事情,也因她没有一击得手,让守源村惨案提前发生。
星竹看着没半点精神的楚萝很是担忧“费公子,小姐她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怎么还是说困没精神,您再给好好看看”。
“已经算好的了,她失血太多,若非你家少主及时赶到快速处理了伤口,也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后果更不堪设想”
说到此费止游后怕不已,他以为她只是寻常出游,没再给她派几个护卫。
要不是靳无尘及时赶到,他还能不能见到活的楚萝很难说。
费止游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道歉“美人,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才让你受了伤”。
楚萝还没见过费止游如此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不习惯“不怪你啊,是我贸然行动,带着大家一起陷入危局,你再自责我只会更加内疚”
楚萝反思的一直是自己的问题,这件事怪不得别人,是她思虑不周,也是她因疑虑不信任费止游。
可这个事情细想确有很多疑点,尤其是靳无尘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沔水镇,还去救了她。
这么一个落后贫穷的小地方,就算有码头,怎么需要他堂堂漕帮少主亲自来过问。
那晚她看到的那个漕帮杀手,应该也不是巧合,那个时候靳无尘应该就已经到了沔水镇。
而费止游那晚从与摄政王冯遮有关的院子出来后,并没有回来。
据她这段时间与费止游相处,发现他作息很是规律,鲜少有夜不归宿,在外奔波的情况。
朝廷与状元郎对费止游更是礼敬有加,他们没那么大能耐能在晚上使唤动他,只有靳无尘除外。
所以在她问靳无尘行踪之时他避而不谈,他早知他在,两人一明一暗在搞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费止游有些话没有问出口,他觉得楚萝救人这事不是一时兴起,若不是一时兴起,那为何不让他知晓,让他帮忙,她该是对他起了怀疑。
亲眼看着楚萝吃下药去,费止游见她脉象平稳才放心离开。
待他走后,楚萝支开星竹唤来了店小二,打听她昏迷这几日沔水镇发生的事情。
“这个钦差大人是个办事的人,亲自入村查看,可诡异的是那守源村尸体明明没出现多久,但却在钦差进去那日迅速腐烂,像是死了很久的模样”
楚萝惊讶不已,她们早一天到还好好的,徐状元一行仅仅只是晚了一天“怎会如此?”
店小二哪里知道缘由,他也好奇着呢。
还有吗?楚萝还想知道些。
店小二深怕犯了忌讳,悄摸地告诉楚萝
“更诡异的是,后来等钦差觉得不对劲,在入村查探时,守源村突然起了大火,差点把钦差一行人活活烧死在里面”。
“找到纵火之人了吗?”楚萝这睡三天不知道还又发生了这个事情。
“哪有什么纵火之人,都说是恶鬼缠人索命,要不怎么连这钦差大臣下榻的驿馆也着了大火”
“短短几日钦差就遇到两次大火了吗?”楚萝惊诧不已。
“也不知守源村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孽,得罪了上天,才被天罚,让他们惨死还不算也不许有人查”
楚萝见他这胡乱乱语,开口道“别胡说,小心人家夜里找你辩驳辩驳”
“是小的失言,他们可千万别来找我啊。”店小二作揖磕头求菩萨保佑。
楚萝知道守源村是人祸,而那些要杀钦差的人,目的自然是为了掩盖真相。
这守源村尸体腐烂迅速会不会与费止游有关,楚萝想着,总觉得费止游的目的可能不止帮钦差的忙那么简单。
楚萝想查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