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满月的心微地一动。
不得不说,狗东西确实是有点姿色的。
清醒着的时候看人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带着上位者的冷漠和睥睨,即便是干那档子事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柔情。
但只要他喝多了,他的眼神就会变得专注深情,水汪汪湿漉漉的,好像一只朝你摇晃着尾巴的大修狗,让人不受控制地沉沦。
比如那种咯噔文学——能把命都给他。
婚后三年,她就是一次又一次被这样忽悠瘸了的,不断地洗脑自己,霍璟博是不会爱吗?不,他只是天生冷清寡淡。
她只要多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总会走入他的心里的。
思及此,那点子旖旎的心思烟消云散,商满月冷冷一笑,“别得寸进尺啊。”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霍璟博眉头皱了起来,瞥她一眼,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牛奶,自己乖乖喝了。
其实他一直不喜欢纯牛奶那个味,觉得腥,可每次商满月为了不让他宿醉难受,总是哄着他喝。
各种小伎俩层出不穷,把他当小孩子哄。
一开始他挺不屑一顾的,觉得她可真幼稚,他又不是小屁孩,偏偏她倔起来是真的倔,无论他拒绝多少次,她都坚持不懈。
后来……有一次她急的眼眶都红了,他当时看着她,莫名觉得她可怜坏了。
那是他们结婚以来,除了在床上,她会被他使坏弄哭之外,其他任何时候,她都没在他面前红过眼睛。
然后他便心软了,顺了她的意,喝下了自己不喜欢喝的纯牛奶,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她冲的热牛奶温度总是刚好,是最适宜入口的,霍璟博一口气喝完,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扣着杯子。
哑声道:“商满月,你今天高兴吗?”
许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商满月一顿,淡淡道:“一般吧。”
显然这个回答又不符合霍璟博的预期,刚舒展的眉眼又蹙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无意识地靠近她一些。
他的声音沉了一些,“你现在怎么那么难讨好?”
以前只要他给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电话,再不济,给她买各种珠宝首饰,漂亮衣服鞋子,她就能乐得跟傻子一样。
这段时间,他已经足够顺着她的意了,这女人怎么还是如此铁石心肠?
商满月闻言,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不答反问,“你在讨好我?”
“不然呢?我是有多闲才会丢下公司那么多事,特意跑来这种破地方来陪你扮家家,让人当猴看?”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在看白痴。
商满月哽住。
不过想想,她又无法反驳,霍璟博最讨厌这种没意义的应酬了,更别提陪她这些穷亲戚们喝酒,当拍照人偶,赔笑脸。
还有今天早上,他给她的父母磕头,以及很是耐着性子哄她的奶奶。
这一切,都是他原本不可能会放下身段来做的事情。
今晚大部分酒都是霍璟博喝了,商满月没有喝多少,所以她分明是清醒着的,此时此刻,她突然间也有点晕乎乎了。
内心涌动着的情感一下子冲垮了理智。
红唇轻轻开启,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你为什么要讨好我?”
她更想问的是,霍璟博,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啊?
但到底是不敢,话到了嘴边,变得迂回。
男人懒懒地掀起眼皮,卧室内昏暗的光线柔和了他的五官,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商满月的心跳不可自抑地狂跳。
疯狂地震动着她的耳膜。
“上次宴会的事情,一笔勾销了,别以后又翻出来说。”
霍璟博的话一字一字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宛若一盆冷水骤然泼了下来,灭了她自作多情的心火。
商满月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他可能的回答,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最伤人的答案。
原来只是补偿啊,补偿他在宴会上当众打了她的脸,丢下她,让她难堪。
是怕她现在闹起来,影响江心柔的口碑,以后不好娶她进门吧?
真是个好男人呢,商满月无不讽刺地想。
商满月挂上笑脸,“好,霍总您都牺牲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是识趣的,一笔勾销吧。”
她的话是这么说,但霍璟博莫名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女人再次开口,打断他的话。
“不早了,你睡吧,我就不和你挤了,我今晚和奶奶睡。”
话落,她没有半点停顿,起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霍璟博黑眸追随着她的背影,眸底的不解却越来越大,他都做了这么多了,她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
商满月走到外面庭院,坐在了秋千上
这个秋千是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亲手为她制作的,小时候她最喜欢坐在上面,让爸爸给她推得高高的。
那时候妈妈就坐在旁边笑,调侃他:“你这么宠着她,以后她眼光得多高啊,还怎么嫁得出去。”
爸爸就呵呵地笑,“我们满月长相随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智商随了我,这么聪明,肯定会找到一个比我还爱着她的老公,你不用担心。”
“对吧,我的小满月。”
她奶声奶气地说:“对!”
那时还是个小不点呢,对感情的事懵懵懂懂的,可这句话,她就是记在心里了。
一直记得牢牢的。
可事与愿违,她没能嫁给一个深爱她的老公,自己还傻乎乎地捧出去一颗真心。
任他践踏,捻碎。
商满月忽然间抬起手,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醒点。
商满月,你给我清醒点!
…
次日。
老太太听说今天下乡来的医疗团队在公园设点义诊,扶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满月,我觉得我的小心脏有点闷,你陪我去检查一下呗。”
商满月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