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回答真真的问题,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没有人做错什么,但悲剧还是发生了,真真跟陈致远这段感情就是穷途末路了。
真真比谁都清楚,但她还是崩溃了。在听到陈致远那句“妹妹”的时候。
在真真 21 岁之前,陈致远一直叫她妹妹,在真真 21 岁之后,陈致远一直叫她老婆。
真真坐在路边的台阶上,韩涛问她:“那你想怎么样呢?事到如今。”
是啊,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真真哭到力竭,哭到眼泪哭干,执拗的说:“我想要我哥哥回来。”
韩涛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林淮左,对真真说:“首先,不可能。其次,他怎么办呢?”
真真听到这句话理智似乎回来了一点点,她抬头看到林淮左,他一定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真真想说对不起,可这三个字现在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轻飘飘了,她有过无数次机会告诉林淮左,陈致远并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但她没有说,关于陈致远的事情,真真选择了闭口不谈。
仿佛闭口不谈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存在一样,真真甚至有时候会心安理得的想,那林淮左也没有问啊,他没问,所以我才没说。
但现在真真看到林淮左失望透顶的眼神,知道自己做错了,错的彻彻底底,所以,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都好。只是,别再这样失望的看着她。真真希望林淮左骂她一通,嘲讽她一通,把他对她的不满和鄙视通通发泄出来,这才是她应得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的看着她。
真真低下头,不再看林淮左,她等着她应得的一切,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惩罚,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坏女人。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他怎么还把他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这叫什么喜欢?
可真真面对林淮左居高临下的训斥,又再次陷入无差别攻击的状态,她又开始用语言跟林淮左混战,他说一句,她就回一句,说到最后,林淮左像是看完了一场戏,结束了,该散场了,于是他沉默的转身离开。
真真看着林淮左离去的背影,眼泪又涌上来,她想要追上去,想要再去跟他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从何说起呢?那个不能说的秘密要如何技术化处理呢?那不相当于,再次欺骗他吗?
算了吧,要不就,算了吧!走吧走吧都走吧!
韩涛送真真回家,今天是工作日,他跟罗罗都还要上班,韩涛叮嘱真真在家好好呆着,一会儿罗罗下班了马上过来陪她。真真笑笑让他放心,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难道现在这个阶段还会去死吗?怎么可能?任何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去死这件事。
韩涛走后,真真下楼,意料之内,林淮左跟老王已经离开了。是啊,换做是她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会立刻头也不回的走掉吧。
真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再次忍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她伤害了林淮左,他一定是被伤透了心,所以才会这样决然的一声不吭的走掉。
真真哭了一阵子,上楼回家。她拿出茶具,给自己泡茶,让自己在泡茶斟茶喝茶的状态下冷静下来。她忍不住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真真是看到了陈致远的车子,看到了他车子上还挂的那块zz520 的车牌,当初说好了,他不再用这块车牌了,可是快两年了,他还在用。
真真想要去质问陈致远他怎么能失言呢?他必须换掉车牌,他不许再用跟她有关的车牌了!他看到她了,可他就是不停车。
为什么?真真只是想要去问一问为什么。不是要去纠缠陈致远,她早就知道纠缠也没有用。可是陈致远就是不停车!
而林淮左,他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又为什么用那样严厉的语气和神情跟真真讲话呢?他是在怪自己不听指令吗?
真真第二次追尾的时候确认了林淮左确确实实是因为她不听指令而大发雷霆,她马上用第三次追尾来表达抗议。
后面的事态,完全就失控了,归根到底就是真真的错,真真拿出手机,想要给林淮左打个电话,说声抱歉。可她想了想,又放下,还是缓一缓吧,他一定还在气头上,说不定根本不愿意听到她的任何说辞。
还是等他回去之后再发个消息吧,告诉他,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是个完完全全不值得他喜欢的女人,结束。
接下来的好几天,罗罗每天都来陪真真一起睡觉,真真觉得实在没必要,她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很暴虐,但实际上她跟陈致远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联系,真真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压根就没再想起陈致远这个人。
可真真每一天都在想另外一个人,想他是否已经安全到家了,想他是否已经气消了,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可以给他发个消息,把他们之间的事情了结了。
但是每一天,真真都想要不明天再发吧,再拖一天吧,等到明天,也许自己想起他来就不再想哭了。等不再想哭了的时候再发吧。
不想林淮左的时候,真真该干嘛干嘛,她向来不是恋爱脑,恋爱是重要的事情,但绝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天晚上,真真正躺在床上举着kdle看一本小说。正当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家只有她自己和罗罗有家门指纹锁密码。
所以真真继续舒服的躺着看她的小说,姿势都没变,她大声说:“哎呀给你说了别来了,你在家陪老公啊,在我这待着打扰我看书玩游戏我都快烦死了!”
等了一会罗罗没有回答,真真正奇怪,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我可以进来吗?”
真真立刻把kdle往旁边一扔,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她看到林淮左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当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真真的心又像被吸入了蓝色的漩涡。
真真说:“可以。”
林淮左走进来坐在真真卧室的沙发上,他看到真真吊在床沿上的双脚,又起身把一个小板凳放在她的脚下让她踩着。
此刻,真真喜欢的男人又坐在了她的身边,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