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心道这样就够了,你方才说的可太可怕了。
“对了,那几人如何知道晟儿的身份?”她记得谢晟虽然行为出格,但一直牢记着家里不要擅自利用谢家名声的教诲。
沈兰棠露出一个狡黠笑容:“那自然是,我前两日特意叫人散播了三弟的身份。”
为了戏能演出更成功,让谢瑾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之后会被人如何利用,沈兰棠特意叫人在几个混混面前泄露谢晟身份,第一回知道和早已知道的感官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此一来,正好证实了谢瑾心中“他们在利用自己身份为非作歹”的猜测。
这怎么能叫骗人呢,这叫合理推测未来可能发生事件。
沈兰棠慢悠悠喝茶,看戏。
最终,还是附近的人去叫了内城司,内城司将所有人都带到了衙门,周氏这才悠悠地跟内城司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天黑前才把人放出来。
毕竟,不吃疼记不住。
晚上时候,谢晟回到家,沈兰棠为了第一时间看热闹,就在周氏那做客,只见谢晟走进院子,他默默地看了沈兰棠一眼,那一眼,就仿佛一个饱受磨难的旅人,仿佛一个看透世事的智者。
“……”
周氏缓缓上前。
“母亲!”谢晟蓦地跪下。
“母亲我错了,我今后再不会胡闹,和人称兄道弟,我谢家的身份绝不可成为他人谋利的手段!”
周氏既是满意又是心疼:“你明白就好!”
“还有母亲,我想你再借我点钱让我还掉自己的罪孽。”
“好!”
“钱我已经给了。”沈兰棠适时站出来道:“我将那户人家欠的负债还了,还解释了三弟对此并不知情,他们愿意原谅三弟,只是从此以后,希望三弟能擦亮眼睛。”
谢晟满心愧疚地低下了头。
第二日,沈兰棠起床就听说谢晟昨日在祠堂跪了一宿,那之后,谢晟又连着几天没有出门,直到过了不久他上了山,这一段就不多加叙述了。因为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迅速占据了谢家上下所有人的心思——一月十八,北戎突袭兆京,和外城司在城外交战,谢瑾受伤!
——
消息传来时,沈兰棠正和谢夫人周氏几人在花园里晒太阳,管家带着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匆匆而来。
“夫人,军营传来消息!”
谢夫人见到他身后士兵还怔了怔,而后柔声道:“什么消息?”
那士兵抱拳大声道:“昨夜丑时二刻,北戎突袭军营,谢指挥使率兵奋勇作战,打退了敌军,但指挥使也受伤了!”
“什么?!”谢夫人猛地站起来,其余几人脸上也俱是惊骇。
“他伤得重么?”
“末将出来的时候,军中大夫正在给大人诊治。”
因情况紧迫,这个士兵了解信息不多,谢夫人心中七上八下,她赶紧备马去了都
察院,然而谢恒已经被召唤进宫,等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
“谢恒!”
谢恒见屋,见众人都在,知道他们都得到了消息,他先是安抚地朝众人点了点头,才道:
“瑾儿人没事,虽然受了伤,但人不打紧,陛下已经抽调了白虎营三千兵马到外城司,其余军队也会各自派出人马加强巡逻,大家这几日也别出城。”
谢夫人听说谢瑾没事,心总算放下了些,她又问:“那些北戎人是怎么突然进入兆京区域的,从边境到兆京路上有好几个关卡,他们怎么悄无声息地绕过去的?”
“关于这件事,陛下也正在查。”
谢夫人对北戎怎么过来的其实并不关心,她心中还是一件事:
“那我们能出城去看瑾儿么?”
“这件事情我也已经安排了,陛下要派御医过去帮忙,会有一只近卫随行保护,你们就跟他们走,不过,人数不可太多,别超过一辆马车。”
谢夫人脸上露出喜色:“好好,我这就安排!”
谢夫人,沈兰棠是肯定要去的,其余再各带一个丫鬟,还有在府里多年的大夫,至于各种伤药,也必不可少。
几人收拾得很快,由谢恒部下护送到城门口,再与皇帝护卫一起出城。
此时天色已晚,两边都黑乎乎的,故人嫌少走夜路,加上冷,沈兰棠这心里还真七上八下的。
她听到谢瑾受伤时也吓了一跳,但立刻安慰自己,他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没事,区区陆地战斗,如何伤得了他,他的武功可是很高的。
她们到营地是已经接近凌晨,沈兰棠在马车里稍作休息了会,这会儿倒是还好,此时军营四处点起了火把,几只队伍交错巡逻,映着盔甲上的冷冷白光,让沈兰棠不由打了个冷颤。
“夫人,少夫人!”是宋齐出来了。
“宋齐!”见到熟人,谢夫人总算放下了心。
谢夫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宋齐,道:“你没受伤吧?”
“我和大哥巡逻不同方向,我这边没撞上北戎人。”
“那就好。”
“夫人,少夫人,我带你们进去。”
宋齐二话不说,带她们进了一个营帐,营帐中点着几盏灯,谢瑾褪下了盔甲,穿着常服,齿轮着胸膛正由一位大夫给他敷药。
看到他胸口几块纱布里头渗出的血,沈兰棠眼珠子狠狠颤了颤。
谢瑾也看到了她们,他精神不错,还能抬头对她们笑道:“母亲,兰棠,你们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这还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想要如此。”
谢夫人心疼儿子,看着他身上伤口,忍不住道:“疼么?”
“不疼,上了药好多了,对了,宫里请御医过来了么?”
“来了来了,一道来的。”
“那就好,这次北戎袭击突然,好多兄弟受了伤,不能单由我一人受到治疗,张军医还有胡伯——”
他看向一起过来的家中大夫道:“劳烦你们为其他将士上药吧,我这只是换个药,没多大事的。”
谢夫人心中不愿,但也知晓儿子身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