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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2 / 2)

了……”

福嘉骤然有些烦躁:“阿耶,吃药吧。”

李亨吃完药,又与兰烽拉了几句家常,他说话中气十足,行动也自如,喝完药还吃了一整碗鸭血汤。

福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

她待他睡下,便也同兰烽一道回府了。回去路上,谁都默契的没提李亨的身体状况,包括他对着兰烽的一反常态。

李亨说那番话时,福嘉看见兰烽眸子亮了一瞬,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

官拜将相,封疆大吏。哪个好儿郎能不心动?况且兰烽凭着自己,有能力得到这一切。

只是福嘉也知道,他现在是真的不贪这份功勋,只求她好好待他。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天气说凉便凉下来。福嘉每隔一日便要去李亨床前侍奉汤药。

她发现自己仿佛是个感情上天生的糊涂蛋。对男人的喜爱不咸不淡也就罢了,对父亲和弟弟的亲情,也很难如母亲对家人那样甘于奉献,不计前嫌。

她看见李亨缠绵病榻,心里不落忍,也愿意尽心尽孝。但是看见街上同父亲亲近的小丫头,看见并州厨娘同母亲亲密无间,她又觉得很遥远。

北方又快要到了“防秋”的时节。和谈不能再拖,否则必然又有一场混战。

兰烽离京那日,福嘉在府中同她别过。他不让福嘉送他去城外,这段日子,福嘉肉眼可见的瘦了。无论是因为担忧李亨,还是为今后肩负的重担,兰烽想起刚回来那日折腾她,为一时贪念后悔。

福嘉嘴上说不送,还是悄悄去城外看他了。送行的官兵家眷很多,乌泱泱的人群里,刻意打扮过的福嘉并不显眼。

但是她一眼就在众多将士中,看见策马立在队伍最前方的兰烽。

兰烽乌色甲胄,面如冷玉。长腿束在一双玄色乌皮靴中,闲闲蹬在马镫上,侧目同绕着他打转的孔五郎,低声说着什么。他挎着的高头大马,正是她前日从黑市花了四百多贯钱,拍卖得来的上好河曲马。

几个看热闹的小娘子挤在一处,大部分都是在看孔五郎的。有一个忽然道:“最前面的是兰驸马吗?我看比孔五郎俊,福嘉殿下真会挑。”

福嘉看了她一眼,心道好眼光,忍不住笑了。

另一个却说:“就是看上去脾气不大好,不晓得服不服殿下管教呢?”

福嘉心道,那可太服了。

兰烽长了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实际却如这匹河曲马,性子沉稳、百依百顺。

吉时一到,队伍向北方拔进。兰烽高斥了一声,扬鞭催马,笑着与同袍及随行使臣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福嘉从没看过他这样意气风发,他在她面前向来安静,总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她一时走神,直到穗穗催她,才发现人群都已散去。

兰烽骑在马上,心情的确大好。武将爱马,同僚们看着他大清早,骑着如此教人眼馋的宝驹,各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孔五郎是这次和谈的副使,他文官出身,也看着马直了眼:“太帅了!太招摇了!这得多少钱?”

兰烽得意得扬了扬唇。

孔五郎意会一笑:“烽哥哥,是福嘉殿下送的吧?”

“以后别这样叫了,肉麻,”兰烽咳嗽一声:“听殿下说,上次令堂给你说了户部侍郎家的三娘子,相看了?”

“那……烽哥?”孔五郎调侃道:“没见,阿娘还哄我呢!说去给我买刀,路上我从牛车里翻出来跑了,聪明吧。”

兰烽故作长辈,语重心长道:“该见见的,父母总不会害你,万一看对眼了。”

孔五郎嗤之以鼻,握着缰绳,白马绕着兰烽的黑马打圈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和殿下这样?父母之命,还能蜜里调油?”

“我和殿下的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兰烽侧过脸看他,一本正经地打断:“是蒙殿下垂青。”

孔五郎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觉得自己也不能输:“……其实我也有心上人了!”

这次和谈的正使陆尚书远远都听见了,他年纪比较大了,见年轻人这样肆意,笑道:“五郎可是西京闺中梦里人啊,不知喜欢哪家娘子?”

“八字没一撇呢,不能告诉你们是谁,”孔五郎心虚地低下头:“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心上人,说来奇怪,没事总想着她,有时候被她气的要死,又舍不得不理她。”

陆尚书道:“这还不叫喜欢?年轻人别磨蹭了,都是适婚年岁,若是好人家的小娘子,不早些定下来,转脸就让别的年轻才俊求回去了。”

孔五郎一听这话,焦急起来:“烽哥,你说算不算?”

兰烽无端又想到福嘉,他眼神温柔:“算。早日和你阿娘坦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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