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修真界比作一款抽卡游戏,那么毫无疑问,徐二小姐就是这款游戏里单抽出SSR的极品欧洲人。
绝顶的资质、显赫的家世、极品的宗门、美丽的外貌,这些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一出生便唾手可得。
徐琅永远都是骄傲的,因为她有着严厉却对她慈爱的父亲,温柔可亲的姐姐,英俊的青梅竹马,从不缺少他人的认可和关怀。
在没有一丝阴霾的天空下,她按部就班地长大。
但徐琅本人却是个没有远大理想和野望的咸鱼。一点点变强,也不需要太强大,只要能刚好庇护家族就够了,无需过盛的名声,也不追求劳什子长生大道,就这样快乐地生活。
是的。她那耀眼的前半生确实是这样过的。
直到那天。
她收到父亲的家书,说是姐姐徐琳要成婚了,因此匆忙地从朝元道宗赶了回来。
因为太过突然且匆忙,她没有准备任何新婚礼物,手里仅仅有一方手帕。
那是她亲手绣的,从前拿刀的手使唤不了绣花针,绣得歪歪扭扭,和姐姐送给她的差远了。于是徐琅一直绣,一直绣,甚至因为耽误修行而被师尊训斥。
终于绣出了一方中规中矩的手帕。而后,她将它珍而重之地送给姐姐徐琳。
徐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起手帕,又从院子里那棵枯败的桃花树下挖出一坛酒。
“阿琅,日后我们恐难相见。”她秀美的脸上露出愁容,“不如今日一起喝一杯。”
那夜,月明如水,星斗满天。
徐琳的小院那么寂静,初春时节,没有人声,没有虫鸣。
徐琅喝着酒,看到那棵枯死的桃花树。初春的风仍带着料峭寒意,那棵树孤零零的,形影单只,在晚风中分外可怜。
她想起年幼时,两姐妹在这棵桃花树下一起谈笑的日子,顿生感慨:“没想到这棵树也枯死了。阿琳怎么不把它挖掉种别的树?”
徐琳倒酒的手顿了顿,温和道:“太麻烦了,没那个必要。”
“原来阿琳也有嫌麻烦的时候呀。”
虽然前后脚出生,但徐琳相比徐琅,确实多了那么几分长姐的特质。她温柔、耐心、隐忍,并且很聪明,在她面前,徐琅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喝着喝着,徐琅醉倒在石桌上。再醒来时,眼前已经不再是寂静萧瑟的小院,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暗洞。
而她,也从天之骄女徐琅,成了灵脉堵塞、无法修炼的徐琳。
仿佛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的灵魂被塞进姐姐徐琳的躯体里。
曾经可以随意挣脱的铁链,成了难以逃离的禁锢;曾经友好亲切的弟子,在看守时对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她高声叫喊“我是徐琅!我要见我父亲!我要见我师尊!”得到的却是嘲讽与嗤笑。
每日食用特殊的药,身上开始出现爆裂般的疼痛,云紫石在恐惧的目光中如春笋般肆意生长。
终于那一日,她见到了她的父亲。他与其他两家长老站在一起,那张严肃的脸上没有了任何慈爱,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块随处可见的云紫石。
“父亲!快放我出去,我是阿琅,我是阿琅!”
赵关两家家主打着哈哈退了出去。
父亲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摇摇头:“阿琅已经回宗门了。”
“那是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姐姐换了身体!我真的是徐琅!”徐琅一边哭着,一边细数曾经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对她说过的话。
那张熟悉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惊诧之色。半晌,他又轻轻开口。
“别闹了,阿琳。”
徐琳成了弃子。
在残酷的修真界中,弱就成了原罪。徐琳从一出生就盖上了弱小的印章,因此注定会被抛弃。
无论她究竟是徐琳,还是徐琅。
又过了半月,她父亲再次来到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封信。
“是你妹妹给你写的信。”
展开信纸,簪花小楷字迹娟秀,却不是徐琳的笔迹。看到那熟悉的字,徐琅如遭雷击。
“阿琳吾姐,见信如晤……”
是徐琅的字。
披上徐琅外衣的徐琳,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用徐琅的字体写下了这封信。
交换身体,究竟是早有预谋,还是命运的玩笑?
徐琅或许已有答案,但这答案不会让她满意,只会给她心上增添几道鲜血淋漓的疤。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徐琅实力暴涨。原来徐琳那具天生无法吸纳灵气的身体,如今已不再弱小。同时,徐琅的理智也在逐步丧失。
一批批云紫石被带入她的洞窟,灵气被吸纳殆尽。她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像个怪物。
这是一种秘法,能够让人实力飞速提升。许多年前,面对虎视眈眈的其他家族,三家家主当机立断,用大半座矿山的矿石以及三家的所有资源,将一位赵家族人堆上分神期,借此解决了危机。
如今,面对矿产枯竭的危机,三家人故技重施。
灵矿是由灵气凝结而成,人体里也有灵气,三家的秘法,正是通过吸收矿石中的灵气提高实力,那为何不能反向推倒,让矿石吸收人体中的灵气生长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三家开始了长达百年的秘密研究。
到底能人众多,新的秘法被研究出来,成为徐琳的徐琅成了第一个试验品。
为了给她的失踪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才放出了徐琳成婚的消息。
如同家族所期待的那样,她身上长满了云紫石,并且掌握了特殊的毒素——中毒的人会如同她一样,成为云紫石的养料。
徐琅在极致的痛苦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茫。迷茫的时候,她会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而清醒后,面对满地尸体,她会陷入到更深的迷茫之中。
又为何会这样呢?
曾经珍视的一切,在一夜之间换了个模样。
徐琅偶尔也会思考,但仍旧没能得出答案。渐渐地,她不再去想,反而更爱与混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