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是他近来思虑过重,夜不安枕,情绪波动太剧烈,导致肝火过旺,让脾气更加易怒,陷入死循环。加上近来乍暖还寒,寒风入体,人就一下子病倒了。”
薛枫倒豆子般得吧得吧说了一通,在严峻的威慑下喘了口气接着说:“温病好治,我给他扎几针就好了,至于身体得慢慢调理,近些日子不能继续操劳,也不宜动怒伤心。”
没等白承景说话,薛枫立马自告奋勇:“我出去抓药!”
薛枫跑得飞快,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白承景给依旧沉沉入睡的肖轩成捻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他。
薛枫说的没错,肖轩成就是他的药引,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
“思虑过重,夜不安枕,”他抚摸着肖轩成的脸颊,低声呢喃道,“是我给你带来不安了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触碰,肖轩成的睫毛轻轻颤了一颤。
殿门外,谢诺被突然跑来的薛枫撞了一个趔趄。
薛枫揉揉脑袋,控诉道:“哎哟,你傻站这里干什么,疼死我了。”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谢诺见她独自出来,便问:“将军呢?”
“还守在床前呢,”这还是薛枫头一回见到白承景生气的样子,回想起来心有余悸,“承景哥哥生气起来怪吓人的。”
谢诺方才就对她问将军为何喜欢陛下感到震惊,这会儿又听她称呼将军为“承景哥哥”,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
他下意识为将军说好话:“将军脾气特别好,如果生气了肯定是别人做了过分的事情。”
“做了过分事情”的薛枫无语地看着他,也不愿跟这看起来就呆头呆脑的人多费口舌,拉着他的袖子就走:“我懒得跟你多说,走,一起煎药去。”
“去哪儿?”
“太医院。”
“你知道在哪儿吗?”
“你跟着我走就行,废什么话阿。”
薛枫还惦记着有朝一日白承景性命垂危的时候溜进宫杀皇帝呢,早就把宫内的线路摸得门儿清。
他们穿着将军府的衣服,路上巡逻的侍卫见了纷纷放行。
薛枫左看看右瞅瞅,感叹道:“这里守卫还挺森严的。”
谢诺也是第一次进宫,对于周围环境也很好奇,但他不想在姑娘面前表现得过于青涩,于是装作沉稳回道:“这是皇宫内院,自然要严加把守。”
“噢。”薛枫心想,是挺严的,那我下次还穿这身衣服来,轻功都不用,大摇大摆就进来了。
洪公公正在太医院里,他认识谢诺,听两人说明来意后就吩咐人按照薛枫的指示去抓药。
薛枫说:“药拿来了给我就行,我来煎。”
白承景特意带来的大夫,洪公公放心,就交由她和谢诺一起熬药。
薛枫仔细查验过药材,就开始熬煮。
熬煮时间长,谢诺本以为她会耐不住性子,谁知道这小姑娘就坐在砂锅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锅子里升腾起的热气。
他如果开口问对方将军喜欢陛下这事情是真的吗,会不会显得自己多管闲事啊?
薛枫不悦道:“你老是偷看我做什么?”
不小心看着就走神了,谢诺有些尴尬。
心里的疑问有些不合时宜,而且这是将军自己的私事,不该由自己多嘴。
谢诺打消了探究的念头。
薛枫歪头:“你想什么呢?”
“你,你真是大夫?”
他问完就发觉这个问题有些愚蠢,在收到小姑娘看傻子似的目光时,更加尴尬了,“你看着年纪才十五六岁吧?”
薛枫斜眼看他:“你娘亲没有教过你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吗?”
“没有,”谢诺摇头,他诚实道:“我娘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自幼就随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没接触过几个女孩子,加上将军府里的人,你是第七个。”
“阿”薛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闭上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薛枫在江湖中还未遇过这般纯净的人,看着谢诺犹豫的样子,突然觉得对方有几分可爱。所以她大度道:“问吧。”
“你眉间的红点是什么?”
薛枫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住了。
谢诺见她这个表情,知道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局促道:“那个,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就是觉得——”
“是朱砂痣,”薛枫条件反射地摸摸自己的额头上的红点,平静地说道,“天生的。”
“阿——哦,天生的啊,真好看。”
谢诺夸得真心,那点朱砂艳红如血,让女孩在可爱中带了一丝娇艳的韵味。
谢诺只觉得这抹红好看,却不知在某些地方,这血红的朱砂是成年女子婚后刻意点缀在眉间的,用来表示她已经成婚的身份。
此番交流后,两人相顾无言,纷纷扭开了头。
薛枫盯着热气,谢诺打量四周的摆设。
气氛有些古怪。
谢诺起身活动身子,不小心碰到一旁烧滚的炉子。
“嘶!——”
他手背上迅速泛起了红肿。
薛枫见状连忙将他拽到水桶旁用冷水冲洗被烫的伤口,然后将他的手泡进水里。
“你是笨蛋吗?”
她从旁边满柜子的药瓶中挑出烫伤膏。
谢诺低头看着薛枫从怀里掏出巾帕擦掉自己手上的水珠,然后轻轻地给自己涂药,神色十分认真。
烫红的皮肤有刺痛感,药膏一抹上,刺痛感就被清凉的感觉给取代了。
“谢谢。”谢诺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道谢,只能吐出最简单的两个字。
“不客气。”薛枫看他那木讷的样子,有些想笑,“你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么傻乎乎的吗?”
“啊,我傻吗?”谢诺摸摸后脑勺,表情有些疑惑。
薛枫扑哧笑出声:“真是个愣头青,也不知道白承景怎么选你当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