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应钧把举在面颊边的手机拿下来,脸色阴翳,“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四点半……”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西九龙总区警署内压了不少受益者是江家的悬案。这些悬而未决又缺乏证据的案件,大多只差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证。
江永言身份特殊,不仅是江总的特助,还是江家的管家,知道的秘密只多不少。
对西九龙总区警署来说至关重要。
他们本想等检方解决“冯佳敏案”,得知江永言刑期之后,再去监狱面审。
没想到却等来了江永言的死讯。
张星宗挠头,“现在怎么办?”
“先解决手上的案子,深水埗那边我下班后去一趟。傅一围那边我摸不出来,你们也去探探试试,我先……”关应钧顿了顿,想起还在跟简若沉打电话,顿时心中一紧。
他刚刚才愣一秒,简若沉都把电话挂了。
现在停了少说一分钟……
关应钧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有三个跳跃的小字。
通话中…
他不动声色松了口气,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抱歉,刚刚有工作。”
简若沉嗯了声,“听到了,手机收音不错,正事要紧。”
李长玉已经批完了卷子,揣手在边上看热闹。
关应钧从小就喜欢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早想看这人踢上铁板了。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人不负所望。
关应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自己给自己找了片台阶,“我去接你来重案组,把你介绍给A组员。”
简若沉凉凉道:“原来你记得。”
关应钧轻咳一声。
他之前怕简若沉和A组成员交往过深,三言两语就把人全攥住了,所以一直有意没有正式介绍。
以至于A组的人只知道简若沉是李长玉老师的学生,不知道他就是未来的犯罪心理顾问。
关应钧问:“那我现在去香江大学接你?”
“不了,我自己打车更快。”
·
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A组办公室。
关应钧看着挂断的电话迟疑。
这是不生气了?
也不像,总觉得有点公事公办。
张星宗抱着案情报告,揣摩关应钧脸上的神色,支支吾吾试探:“怎、怎么样?”
关应钧道:“人马上到。”
张星宗:“……顾问没丢就好。”
哎,说句对不起,稍微服个软又怎么了?
“对不起烫嘴吗?”
两人面面相觑。
张星宗竖起案情报告遮嘴:“我说出来了?”
关应钧沉默半晌。
如今事情的主动权完全在简若沉手里,不能这样,必须拿回来一点。
他问:“你觉得一个喜欢法治社会的人,会喜欢什么礼物?”
张星宗:?
好抽象的问题。
“你准备给一哥(警务处处长)送礼?勒处长应该喜欢功勋警吧?多立点功试试?”
关应钧若有所思。
·
简若沉到西九龙重案组时,A组办公室里面只有关应钧,没看见别人。
他后退一步看向门口的标牌。
确实是A组办公室没错。
简若沉刚退一步,面前就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关应钧以为他要走,伸手抓住了简若沉的肩膀,小声道:“抱歉。”
他顿了顿,生疏开口,“我不该在你屡次立功帮忙之后还试探你……冒犯你了,不好意思。”
简若沉没接话。
关应钧低着头,逐字逐句斟酌着道:“李老师固然能够帮忙查案,但决不能一掷千金为A组拿到那样重要的证据。你不是李老师的替代品。”
他语气轻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当警察是不是?等你大学毕业,我给你写推荐信,让你去警校读书。 ”
香江的警校是半年制,仅需27周,要么直接走招考,要么靠人推荐。
关应钧没给简若沉拒绝的机会,从兜里掏出一颗圆形的蓝边银质勋章压在他手心,“这个放你这里作抵押,三年后你可以拿它来问我要推荐信。”
简若沉展开手心一看。
那是一颗英勇勋章,基本只颁发给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卧底。
大多数人都不能活着摸到这枚勋章。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感受到了勋章上温热的体温和关应钧的诚意,带了点调侃问:“怎么不是金的?”
关应钧:……
“金的得追授。”
他还没死呢。
简若沉缓缓道:“东西我就不拿了。”
关应钧喉头微微发紧。
简若沉将勋章塞回关应钧的胸口口袋,顺手拍了拍硬挺的胸廓,“不合适。”
“勋章不能进行抵押和售卖,只能赠与特定家属,否则违反授勋嘉奖制度,以后可别乱送……这次我就不举报你了。”
关应钧愣了瞬。
这勋章自从拿到起,就被他压在箱底,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
三个月前,媒体还把油麻地警署警司将勋章送给新婚妻子事吹得天花乱坠。
原来竟只能送给家属……
简若沉道,“咱们一次把话说明白。”
关应钧压下不自在,“好,你说。”
简若沉竖起手指,“首先,我不需要你彻底信任,你私下里自己调查可以,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好烦。”
“其次,私下里如何我并不在意,但做事的时候最好互相信任,避免出问题。”
“最后么……”
关应钧垂眸看他,以为那张柚子味的嘴巴会说出什么令人为难的提议,却听到简若沉道:“第三,你立刻把我视为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