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泉把深处的卡座砸得稀巴烂。
毕婠婠使了个眼色, 宋旭义立刻意会,一脚踢在曹友方屁-股上,“走!都上车!给我老实点!”
“双手抱头!快点!”张星宗抬着枪, 目光锐利。
简若沉戴好帽子殿后。
他坠在队伍后面, 手在衣服边上找了找,摸到衣兜的袋口揣进去, 刚溜达出夜店, 就碰见了闻风而动的黄马甲。
为首的记者眸光晶亮,身上黄马甲的反光条在黑夜中耀眼至极。
他举着话筒:“请问这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在违法贩卖毒-品?”
另一人紧随其后:“请问这里的案子是否和香江大学内的五女跳楼案有关?”
张星宗蹙着眉,一手挡住话筒,一手将车门关上,“可公示部分会由公共关系科公示, 目前案件还在侦查中,无可奉告!”
简若沉暗道不妙。
女学生跳楼的事件才过去十几小时,现在正是外界讨论度最高的时候。
记者也代表了一部分的民意。
越无可奉告,越会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短暂的寂静后,一位记者小声道:“我认为香江的民众拥有一部分的知情权,这能让大多数人对危险做出应对措施。毕竟整个香江不止一所香江大学, 大多数家庭都有两到三个孩子,他们总不能一直活在未知的阴影下。”
另一人赞同地点头, 重新发问:“请问香江大学艺术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集体跳楼的情况, 是学习压力太大, 还是遭遇猥亵,抑或是过量吸食毒-品?”
宋旭义的眉头蹙起, “张sir,上车,准备押送犯人。”
“OK sir。”
话音落下, 人群里传来几声失望的叹气。
“西九龙总区警署的警察其实也不怎么样嘛。”
“你还是太年轻,他们一直都这么不近人情,简顾问来后风评才慢慢变好了些。”
“要是简顾问也在就好了……”
简若沉想了想,对记者中举着STN台标话筒的记者招了招手,接着抬了一下帽檐。
那小姑娘看见帽檐下琥珀色的眼睛,心中一喜,一步跨上前,惊喜道:“老板!”
简若沉轻轻应了一声,再抬眼时就对上了面前数十个话筒。
他笑容柔和地打趣:“大家动作都挺快嘛,天黑看不清,不要挤,当心脚。”
大家不由自主站直了,自发呈圆弧形散开。
简若沉趁他们调整位置,又偏头看向那个波波头的女生,“我记得你,港行抢劫案的时候就是你在跑现场。”
“对。”女生笑出一对白色的小虎牙,“我叫唐诗瑶。”
简老板给人的感觉和其他警察完全不一样。
西九龙警署的其他警官给人感觉威风又严肃,一看就不好说话,和受害者的关系估计也不是很好。
但简老板就不是那样的,该威严的时候威严无比,气势逼人,该亲和的时候也不会摆什么架子,更没有警务处和保安局里一些人会有的官威。
好像完全不是一个地方熏陶出来的一样。
唐诗瑶佩服极了,说话也不像对着其他警官一样公事公办。
她笑眯眯地:“老板,你有什么料啊?有没有什么能说的?要是规定不许说,那您还是别告诉我了。”
此话一出,其余想打听的只能不尴不尬闭嘴。
珠玉在前,他们总不能明知不懂事,还要没脸没皮地问吧?
简若沉笑道:“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在违法贩-毒,至于是谁,我不能说,总之不止一个人在卖。”
他顿了顿,又帮张星宗解释:“这次的事情复杂,我们不能透露太多,犯罪分子极为狡猾,或许会通过你们的报道来制定后续犯罪计划。”
“我知道你们也是要交差的嘛,职业操守重要,业绩也重要。”
简若沉有条不紊地引导:“场子这么一查,这里的老板也开不下去了,和我们西九龙结了梁子,冲突和结果都有,中间你们可以自己想想怎么写。”
唐诗瑶满脸震惊。
她想起stn台柱陈竹瑶说的话:新闻就是部分的事实,但并非事实本身。
她之前并未明白,现在却完全懂了!
不愧是老板!
“对了。”简若沉弯下腰,给诸位记者演示了一下李飞泉气急败坏掀桌子,砸卡座茶几和椅子的场景,“他当时就这样,掀碎了桌子,隔壁楼应该能从窗户拍到西面最后一个卡座,你们可以去拍一下,弄点素材。”
记者们:……
好、好懂行!
先前逼问张星宗的记者小声问:“还有别的吗?”
简若沉随口就编:“他还放了狠话。让我们等着。”
反正李飞泉都要去陆荣那里卧底了,他完全可以送人一程。
光靠这些记者的报道,飞爷在陆荣那边至少能少走20%的弯路。
“香江大学那边的事件,西九龙之后会组织一个新闻发布会,你们把名片给我,到时候打电话叫你们来。”简若沉摊开手,名片立刻像雪花一样堆了一叠,他洗牌似的理了理,挥手道,“我要回警署了,各位也早点休息。”
说是早点休息,实际上天际已经泛起了雾蒙蒙的亮光。
黎明已至。
众人连轴转了24小时,个个头疼欲裂,奈何案子还没完全结束,下不了班,只能在办公室趴着休一两个小时。
张星宗那张军床也不知多久没换,睡得灰乎乎的,毕婠婠的折叠软椅就很干净,连靠枕都洒了柠檬味的香氛。
简若沉轻车熟路往关应钧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一倒,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
A组之外传来陈近才的大嗓门。
“我丢!你们昨晚干了票大的啊?趁着我不在居然把李飞泉的场子端了?关sir,我听说李飞泉要你们等着,他要跟你拼命!”
关应钧趴在办公桌上将就了几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