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韦弗林低呼,急忙上前将躺在地上的男子扶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表情憔悴,紧紧捏着手上的纸张。
在看见韦弗林之后,他原本黯淡的眼眸突然一亮,死死拽住韦弗林的衣领。
“你快!你快去找你妈妈!她被兽人森林的人带走了!你快去找她!快去!”
韦弗林扯开他的手,同样焦急地追问道:“父亲!父亲!你冷静一些!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了?!她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为什么说她是被兽人带走的?你看见了什么吗?”
“你快去救她啊!她就是被兽人抓走了!”中年男子语无伦次道。
他的表情慌乱语言反复,俨然是一副慌神到了极点的不冷静模样。
“冷静!父亲!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韦弗林想要看一看他手上紧紧捏住的纸,可他的父亲却怎样也不肯松手。
“让开。”陆易拍了拍韦弗林的肩,示意他给他让出一些空间。
韦弗林对陆易的信任让他没多想就下意识退了半步,给陆易腾出位置来。
陆易上前拽住韦弗林父亲的手。
韦弗林父亲想要反抗,可是陆易的手劲大得出奇,他根本无法挣开陆易的手。
他的手被陆易捏得发紫,可尽管如此他也依旧紧紧抓着那张纸。
“得罪了。”陆易低声道。
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不顾韦弗林父亲手背的捏痕,硬生生将他的十指掰开。
“不,不要!”韦弗林父亲大吼。
韦弗林父亲还想将那纸条夺回来,可陆易一手死死挡住他,另一只手直接将纸条递给了韦弗林。
“得罪了!”陆易再次道。
下一秒陆易迅速举起桌上的水壶,将里面冰凉的水全部泼向韦弗林父亲的脸颊。
韦弗林父亲闪躲不及,被凉水泼了个正着,眼睛鼻子都进了水大声咳嗽起来。
“没事。”陆易一面轻拍着韦弗林父亲的背,一面扭头看向韦弗林,“快看看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好!”韦弗林立马展开那被他父亲揉皱的纸。
陆易见他表情怪异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你母亲写的吗?还是那些绑架她的兽人?”
“是阿薇自己写的。”
声音从陆易的身旁传来,陆易回头,发现韦弗林父亲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看来他刚刚那一壶凉水是泼对了。
“你母亲写了什么?”陆易问。
韦弗林道:“她说,事急返家,勿念。”
陆易眨了眨眼,道:“这听起来不像是失踪了,倒像是回娘家了。”
韦弗林也点头,疑惑地看向他的父亲问:“老爹,你为什么要说妈妈被兽人抓走了啊?她这不是自己走的吗?等她处理完了事,就会回来的吧?”
韦弗林父亲却摇头道:“不,她绝对不是自愿离
开的,一定是那些兽人逼迫她回去的!你母亲当年离开兽人森林是有隐情的?_[(,她生下你的时候曾经和我说,她现在只有一个家,就是我们的家!”
“可是这个纸条上却说返家!她这是在暗示我们她被迫离开了!阿薇一定是遇上了什么无法反抗的事!”
“这么说确实事有蹊跷,但是既然她已经离开兽人森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兽人们会突然找上门来呢?”陆易沉吟片刻道。
韦弗林父亲沉默片刻,艰难道:“……我知道为什么。”
“她身上有兽族长老令的继承令牌,兽人……兽人一定是最近突然死了很多重要的长老!”
因为许多长老突然死去,所有继任的长老数量远远不够,这才会将本已离开兽人森林但身上拥有长老继承令牌的韦弗林母亲强行带走!
“韦弗林……你得带你母亲回来。”
“你必须得带她回来,她说过她不喜欢兽人森林的——你得带她回家!”
……
“韦弗林,你还好吗?”陆易担忧地看着他道。
韦弗林晃了晃自己格外沉重的脑袋,道:“没事的,其实我感觉还好。”
陆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没事?
为了进入兽人森林,韦弗林可是喝下了催化体内兽族基因的魔药剂,强行令自己体内的兽族特征激发。
这样做的痛苦可不亚于硬生生捏碎骨肉,重新铸造一副躯体。
陆易回想起刚才韦弗林躺在地上痛苦得打滚,甚至是疯狂用头撞击着地面,口里不停嚷嚷着“让他死”之类的话的模样,依旧心有余悸。
陆易觉得这可能比他当初洗礼受到的痛苦还要强烈。
陆易摇了摇自己头顶上的狐狸耳朵,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不能和我一样使用临时魔药呢?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哪怕冒上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要知道那种扭转基因的魔药剂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可是永久的!
从今往后,韦弗林再也不能以一个正常的人的身份生活在人类社会,而是以一个“混血”,一个偏向兽族的“混血”。
哪怕现在不少人身上都携带着或多或少的兽族基因,可是排外的人族依旧会歧视那些兽族特征明显的偏兽混血。
更何况韦弗林进入的可是圣多弗!这个贵族与受神明眷顾者横行的地方。
混血就意味着混乱,至今教廷仍有不少主教坚信血脉纯洁的重要性,将与兽族的混血视作先天的原罪。
“可是临时魔药只能带来随机的兽化特征,没有办法指定。他们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是个犬类。如果我没有露出犬类的特征,他们是绝不会相信我归属兽族,放我们进入兽人森林的。”
陆易看向韦弗林毫无动摇的表情,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起。
被歧视是一方面,那药剂还会带来每个月一次的副作用起。
每个月的月圆之日,韦弗林都将再次
承受身体重铸的痛苦这种痛苦将会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吸附在他生命中,直到韦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