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地看着他▇_[(,见他神色恐惧慌乱,才又再次开口。
“你这罪名虽重,好在两位姑娘都平安无事,并没有造成太坏的影响。”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无意中说了一句,“这判决从重从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史延贵就像是垂死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顿时瞪大了眼睛。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得知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史延贵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连声求饶道,“大人,我有同伙,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他又不傻,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的命都落在顾南箫手里了,顾南箫何必要帮他,当然是因为他有可利用的地方。
顾南箫却不问了,只淡淡说了一句:“你慢慢想吧,过几日我再来问你。”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史延贵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顿时心急如焚。
顾南箫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想让他交待其他同伙吗,怎么说着说着,人就走了?
而且,他该交待谁啊?他哪来的同伙呢?
史延贵被狱卒带下去,回到了那个黑暗潮湿的牢房。
许是他刚才的表现还不错,这次他没有被绑在铁环上,连链锁都没有带,狱卒还给他送了半个凉馒头和一碗水。
史延贵胡乱吃喝了一通,便坐在稻草堆上,果然慢吞吞地想了起来。
顾南箫的意思很明显,要他再交出一个同伙来,就能帮他从轻判决。
问题是,他哪知道该去供谁呢?
他无意识地咬着一根稻草,皱紧眉头苦苦思索。
以顾南箫的身份,想要害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偏偏会找上他?说明顾南箫要的那个人,跟他的关系十分紧密。
想到这里,史延贵不由得苦笑。
自打史家被抄了家,他就成了倒霉的代名词,从前那些朋友都恨不能绕着他走,如今身边更是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难道是他的妻女?
自从史贞娘跟梁家定了亲,就算是跟武家结了仇,不过史二太太和史贞娘都是女子,能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他的妻女,那就是……
史延贵的眉头陡然松开,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史延富父女行事高调嚣张,从不掩饰跟谢皇商和内侍的关系,只有这种人才会是顾南箫的目标吧?
可是内侍……哪是他得罪得起的?万一自己说错了话……
史延贵用力摇了摇头,他提醒自己,如今他已经是自身难保,落在顾南箫手里,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随即他又觉得烦躁起来,难道顾南箫是想借他之口,钓出史延富?
还有史玉娘,每每提到她的闺中密友谢华香,都是骄傲无比。
他也是听说过谢华香跟那位的关系,当然也想跟着沾沾光。
可是
史延富父女却只顾着自己巴结,他想求他们帮个小忙都不肯。
想起那日史延富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史延贵就恨恨地咬紧了牙。
他们可是亲兄弟啊,自己一朝落难,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却是史延富。
他一直顾及着兄弟之情,可是史延富顾及过他吗?
如今他下了大狱,家中只有史延富和史二太太,也不知道家里的仆从房产家具摆设,都会落在谁的手里。
不管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他都不想便宜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扑到牢房门口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要招供,我要对顾大人招供!”
顾南箫回到房间,正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大碗面条。
雪白的面条,淡褐色的汤汁,碧绿的葱花,金黄色的荷包蛋,让人一看就觉得清爽又鲜美。
顾南箫不用问,就知道这碗面是谁做的。
他环顾房间,却没有发现梅娘的身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热乎乎的面香升腾而起,让整个屋子似乎都跟着温暖起来。
熬了一夜的顾南箫闻到这香味,越发觉得胃都要饿疼了。
他便没去找梅娘,坐到桌旁吃了起来。
面条劲道爽滑,汤汁里连片肉都没有,却依然鲜美异常,荷包蛋更是外焦里嫩,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顾南箫一口气吃了一大碗面,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肚子吃饱了,精神一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他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梅娘做好了阳春面,觉得只有一碗面条太过单调,就想再找找有没有卤肉香肠之类的配菜,没想到找了一圈,连个咸鸭蛋都没找到。
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给顾南箫准备了很多吃食,就算他一天三餐都在衙门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她又去找了金戈,才知道顾南箫前一日把没吃完的食物都带回靖国公府里去了,看那架势是准备过年在家都要吃这些。
梅娘听着既无奈又无语,靖国公府过年没有其他好吃的吗,怎么他宁可吃这些不再新鲜的食物?
等梅娘转了一圈回来,就看到顾南箫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见桌子上的面碗已经空了,猜测顾南箫是太累了,所以吃过饭就不由得睡着了。
她本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收了碗,可看到顾南箫睡着的时候也皱着眉,心里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的,隐隐的疼。
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拿起架子上的披风,轻轻帮他盖上。
做完了这些,她拿起空碗,悄悄地走了出去。
既然知道了凶徒已经绳之于法,她就想快些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武家人。
武大娘听说那些人的目标居然是冲着梅娘来的,又是惊又是怒,非要带着武鹏武兴去史家大闹一场。
梅娘劝住了武大娘,说史延贵已经
进了大牢,他们就算去闹也找不到人,还是把这些事情交给顾南箫,让顾南箫严惩凶徒。
虽然话是这么说,武大娘